??飞机渐渐起飞,易雪寒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白色庞然大物,心底默默地说,希望爸爸再回来时,能笑着叫出她的名字,然后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
出了机场,马卫东说:“易小姐,先生在左岸订了位子,想请你吃午饭,我现在就送你过去吧。”
易雪寒想了想,吃饭也好,她正好借机跟他说声谢谢。
本来还想把这个谢字省了的,可昨晚左想右想都是她占了人家的大便宜,再不跟人家道声谢就显得太不厚道了。
“好的马叔。”
在车上,易雪寒跟马卫东聊得十分开心,当聊到她小时候做过的一些糗事时,两个人在车里笑得前仰后合。
父亲的事一解决,她顿时感觉身上那座大山一下子消失了,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连笑声都爽朗了许多。
“马叔,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米默的?”
马卫东想也没想,说道:“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易雪寒一声惊呼,“这么久?米默今年多大了,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您岂不是看着他长大的?”
马卫东懵地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都怪他刚才开心地忘乎所以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只好顺着易雪寒的话,打起了哈哈,“是啊,在先生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呵呵。”
“这么说来,您对于他相当于长辈了。”易雪寒立即来了情绪,“马叔,您跟我说一些他小时候的趣事吧?他有没有跟我一样做过那么多糗事?”
马卫东的嘴角抽了抽,先生来地球就有五百年了,再加上之前的岁数,现在少说也有六七百岁了,他哪里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啊。
但是依据他现在的性格特点来猜测,他小时候一定是个言行律己的孩子,毕竟出身于吸血皇族,各方面的素质教育和自身要求应该都挺高的。
“先生小时候就很懂事,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没让长辈们操过心,呵呵。”马卫东感觉脸有些发烫,撒谎不是一件好差事。
易雪寒先是怔了怔,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那个人虽然冷漠了些,但从其沉稳内敛的个性上不难看出他家教良好,思至此,易雪寒心中不免替他感到遗憾,“那他的童年岂不是很没乐趣,失去了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他的童年就是不完整的,谁小时候没做过一件两件的糗事啊?”
马卫东的脸色有些囧,呵呵干笑了两声,便不好再说什么。好在餐厅很快就到了,他终于得以从困境中解脱出来,“易小姐,进去吧,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易雪寒收回思绪,向他点了点头,“谢谢马叔送我过来。”
餐厅装修雅致,很清新的田园风格,易雪寒进去后,立即有服务生走上前来,领引着她到了一间包房外,像是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似的。
易雪寒向其道了声谢,推门走了进去。
那个人正站在窗口下,背对着她打电话,听到开门声后,微微侧过身来,春天的明媚阳光映射进来,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边廓,朦胧如画,柔和的一塌糊涂。
他自金色的光线中收了电话,对着她浅浅一笑,指着他旁边的位子说:“你来了,坐吧。”
易雪寒望着这样陌生的他,一时没反应不过来。
好像从上次江边见面开始,他就有些不太一样了,变得亲和了,也爱笑了,是什么让他突然间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之前的冷漠,与现在的亲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坐啊。”米默再次唤了她一声,微笑着为她倒了一杯水,“今天请你主要是为了庆祝一下我们美好的开始,易小姐放轻松些就好。”
他还是叫她易小姐。
易雪寒回过神来,在他指定的位子坐了下去,并回了他一个很公式化的笑容,“米总,我也正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声谢谢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不必客气,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他们之前的关系还可以那样亲密,现在反而客气的要命,易雪寒感觉每个毛孔都别扭的难受,可是,更别扭的事还在后头。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这一句之后,就谁也不说话了。
沉默。
沉默。
很长很长的沉默。
好在服务生终于将菜端了桌,打破了些许尴尬,可服务生退出去后,他还是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易雪寒终于没能沉住气,抓起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米默一直看着她喝完整整一杯子水,方才开口,语气中有一丝妥协和无奈,“易雪寒,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呵,他终于改叫她的名字了。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先开口,听他这语气,好像搞僵两人关系的是她似的,明明是他先用钱砸她的,就不许她多想吗?
她本来想回答他没有的,但又觉得那样太过矫情,不符全她的个性,于是便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了,“米默,我妈担心你对我别有用心,让我防着你点。”
米默眉头一皱,随即笑开了,“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你别有用心?”
易雪寒哼了一声,“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试想一下,这世上有哪个傻瓜肯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看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往黄河里跳不就行了,有的是清水供你洗干净。”
望着她鼓起了腮帮子,闹别扭的小样,米默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