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某个繁华喧闹的街道,被周遭的人流撞到,他才回过神来。
有人毫不客气地怒斥:“喂,你长着一对眼睛不看路啊?!”
他只当是耳边风,男人想要追上来,却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拉住,指着厉焱流血的手臂,惊呼:“啊,快看!他受伤了,还流着血呢!你别追过去了,搞不好会惹祸上身呢。”
厉焱依旧盲目地往前走。
他并不感觉到痛,人流的撞击对于他这样体格精健的人来说,丝毫不受影响,可是他却莫名地感到疲惫,精神一下子垮了下来,走着走着整个人失去平衡,接着摔倒在地……
孤儿院内,骆渊在米若摇摇欲坠前扶住她,“米若,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米若眼角沁出泪来,哽咽道:“对不起,骆渊,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骆渊惊了一下,“怎么回事儿?米若,你后悔了?”
“不是,”她垂着头,久久才抬起头来,满目苍凉地看着他,“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当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时,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这只是个奢望。”
骆渊听出了蹊跷,“米若,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米若深呼吸一口气,“骆渊,我和厉焱现在还是法律上的夫妻,所以,我不能和你结婚。”顿了顿,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骆渊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很快恢复目光坚毅,“米若,我不准你这么说,我说过,无论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等你。”
“可是,厉焱不会如我们所愿的,”她悲怆地看着他,“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
厉焱咬了咬唇,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有事的。”
骆渊能感受到米若这时的孤立无援,看她身上的衣着,浑身不住地颤抖,还有她死死攥住的木簪,他大致能猜得到刚才所生的事情了。
但是他没有说破,他知道,现在米若需要的,是安慰。
无疑,厉焱已经将米若逼入了死角,他若不放手,有一天终究会把米若逼疯的。这些天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让他开始有些担心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晚上失眠做恶梦,都是拜厉焱所赐,若是让她从此连希望都没有了,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骆渊不忍米若如此难过绝望,一直将她圈在怀里,“别这样,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先下去,朋友们还等着,我们找个借口先走一走过场,离婚证的事再从长计议。”
米若勉强拉起一抹笑。骆渊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她点点头,挽住骆渊的胳膊,一同步出房间。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简陋,用的是孤儿院的食堂,请的都是孤儿院的同事,以及孤儿院隔壁的商户们,大家平日里左邻右舍都成了朋友,有喜事都会一起庆贺。
见到米若和骆渊两位主人翁出现在了宴堂门口,大家都欢快地鼓起掌来,没人知道方才生的事情,更没人留意到米若脸上不自然的笑容。
孤儿院王院长作为主婚人,走到台子中央,抬手朝米若和骆渊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声说道:“好了,吉时已到,请一对新人步入礼堂。”
大家拍手鼓掌祝福男女主角进入现场,怎料就在他们俩快走到台上时,一道冷冷的嗓音从众人背后传来,“请等一下。”
众人一愣,而米若听了,更是心头一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儿?
一回,数道黑影齐齐整整地从宴堂门口闯入,仔细一看,全是身高一八零以上的壮汉,个个穿着黑衣,训练有素。
当下,骆渊和米若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定是厉焱的手下!
果然,为的一个黑衣人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谁是骆渊骆先生?”
米若大骇,条件反射地拉了拉骆渊的衣角。
骆渊回头望了她一眼,摇头示意她不要害怕,转过脸朝前走了一步,“我就是,找我什么事儿?”
为的黑衣男子施施然笑了笑,定定地看着骆渊,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礼服,“没什么事儿,就是麻烦骆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米若沉不住气了,“你们是谁?他凭什么要跟你们走?!是厉焱吗?你们是厉焱派来的?”
黑衣男子却是笑而不语。
众人都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倒是有两个胆子大的男同胞们站了起来,试图挡在骆渊面前。可是,为的黑衣人右手挥了挥,立刻有两个手下站出来将他们架住,力道和架势都让人看得出来,他们绝不是好惹的人物。
骆渊侧,“米若,没事儿,我去一趟就回来。”
“可是,我担心……”
“别担心,厉焱没那么明目张胆对我怎么样的,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米若地看着他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全身像是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泪水无声流得更凶。
直到骆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底,她再也支撑不住,滑落在地。
王院长脸色大变,惊呼,“米若!你怎么了!清醒清醒啊!”
米若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眼前一黑,彻底晕倒过去。
几个小时后。
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像一位丹青妙手,把一切都涂上了神秘的色彩。于是,凝重的夜便产生了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