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山道间,四人缓步而行,惊鸿与鲨齿却仍在滴血,素白的鸟羽符以染上了刺目的血红色。
然而曾经噬魂夺命的赤练软剑,在这一刻却仍是光洁如新,有了一个坚实的依靠,红莲是幸福的。
但,此时却并非平静无波之时,时间刚至夏末,但此地却枯叶纷纷,而且奇怪的是每一片叶子,都落在四人周身三丈开外,不多不少,不远不近,四人每多走一步,落叶便退后一分。
这样的现象,在任何看来都匪夷所思,但是眼下这四人却恍若未觉,一直就这么闲庭信步的向着群山深处走来。
这或许被看做自投罗网,但是换一种角度,也可以称为,将计就计。
终于,燕弘率先停下了脚步,名为惊鸿的宝剑在左手上优雅的转了个圈,而后稳稳的落回手心,右手缓缓抬起,轻轻的握住剑柄,一缕寒意从眼神中迸射而出,看着眼前摇曳不停的树林,冷冷的道“还要我请你们出来嘛!”
战意在这一刻迸发到了顶点,天网也在同一时刻轰然降下。
漫天黑影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彼此之间好似哟看不见的丝线连在了一起,就像一张倒扣下来的罗网,将四人紧紧罩住,毫不留情,这便是天网。
这一刻燕弘却没有动作,横剑于胸前好似蓄势待发,有恰似不动如山,一双眼睛缓缓合拢,卫庄不见了,白凤不见了,甚至红莲也在这一刻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一副璀璨的星云图再次浮现在他眼前,就像是以当年突破天一境界的时候,燕弘静静的站在那里,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幅美丽的星空,似乎每一颗星的位置,在这一刻都变得触手可及,浩瀚星河的中央一座庄严的十二品莲台缓缓旋转,中心的花蕊时而开启,十二封闭,一条条青色的丝线从莲心中吐露,每一缕丝线都清晰无误的链接在那一颗颗璀璨的星辰之上。
此时的燕弘,仿佛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每一颗星陈,每一缕丝线都被他牢牢的印刻在眼底。
渐渐的,意识回归自我,燕弘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幻境中他不知过了多久,但这一方世界却只是过了须弥时光,天网刺客依旧保持着高高跃起的姿态,而自己的三位同伴,却也依旧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
没有人注意到,燕弘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一座漆黑的莲台在眼底一闪即逝,当刺客对上燕弘的目光,却觉得陡然间置身于万丈星河之间,瞬间迷失,紧接着是什么?
那自然是身首异处!
银色的飞鸿在这方寸之地急速舞动,红莲惊讶的发现,原本稳如磐石的燕弘,却在渐渐淡去,就如同被流水从这世间洗涤。
杀戮却没有因为某一个人而停滞,死亡开始笼罩这一片山林,上一秒仍是气势如虹的‘天网’此刻却像是下饺子一般从半空中滑落,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捧高高扬起的鲜血。
若是细细体会,你甚至能清晰的察觉到它们的温度,惊鸿狂舞,燕弘再一次诠释了生命的脆弱。
就在此时,远方却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一道紫红色的光晕急速升腾而起,瞬间在半空中弥散开来,所过之处苍翠的树冠被化为灰净,只留下一根根枯枝。
就是这片刻的迟疑,天网却得到了转机,六道急速暗影横跨长空与燕弘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又是一道波浪扩散开来。
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却让红莲的心头为之一沉,远方古道的那一声轰鸣一定不寻常。
长亭之中,赵高依旧依旧负手独立,脸上依旧噙着一丝招牌似地冷笑,看着眼前折断的长枪,看着远处颓废的刺客,这一刻的他毫无顾忌的享受着生杀予夺的快感。
“你让我很失望,亦或者你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不能正视自己的器量,是一件可悲……”话还未曾说完,赵高却只能硬生生的将剩下的三个字咽了回去,因为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这个人,赵高并不认得,但他却比喜欢这个人的气势,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黑暗特质的神秘角色,周身洋溢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气息,全身上下紧身的设计,加上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则体现出其雍容、魅惑的气质。而眼底独特的纹路与衣服上的线条花纹相呼应的细腻处理,配以粗犷的腰带及手腕、腰间与靴上的金属饰物,将这人的刚毅与邪魅、硬朗利落彰显无余。
“你是谁?”尖锐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这是赵高不太喜欢的节奏,因为有些东西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望着那飘逸的黑发,还有眼角下那彰显妖冶的纹身,赵高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压力。
“我?只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黑衣青年微微一笑,俊逸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你要什么?”眼皮微微抬了抬,黑衣人身后的阴影中,阎乐施施然走了出来,黑衣青年却诡谲的笑了起来“看来你并不懂什么叫做先礼后兵。”
“那就要看看你的筹码够不够打动我。”最初的震惊过后,赵高再一次平复了心情,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敢于孤身前来面对罗网的魁首,不是作死就是有所依仗,赵高愿意相信后者,所以阎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未妄动干戈。
“阴阳家被连根拔起,东皇太一不知所终,东君却依然逍遥法外,阴阳家多年的积蓄也不翼而飞,神剑赤霄同样不知所踪,这些应该够了吧。”
缓缓的走进场地中央,将天诛完整的挡在自己身后,赵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