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凌南依在摄政王府又守了一年多。
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疯女人!
连租给她屋子的牛婶子受不了传言,曾几次提出让她退租。
好在她的朋友们都有钱。
今年开春时,明圣国的老皇帝病逝。
搅了一阵风雨后,秦风继位。
他来云州找过很多次凌南依,本是要劝说她放弃的,最后都是替她掏了一大笔银子。
成御要稳住朝政,不能离开盛京。
他派了几波人过来,都被凌南依赶走了。
白星河自认有愧。
在第二年时才亲自来了几趟。
他想带凌南依走,奈何没有脸面开口。
闻飞雪和俞芳她们跑的最勤了,东西都是一车一车的送过来。
他们劝不动凌南依,又帮不了她,只得想办法照顾她的衣食起居,不断给牛婶子涨租金,留下凌南依的容身之处。
然而,一波一波的贵人前来,并没有堵住云州百姓的悠悠之口。
“不听话,那个疯女人就会来抓你”。
这句话已经成了云州大人吓唬孩童的口头话。
凌南依还是众人口中的疯子,甚至是有可能吃小孩的怪物。
这些传言,她都知道。
可是她不惧,依旧坚持自己。
这天,早晨就下起了大雨,凌南依吃过一碗混沌,撑着油纸伞又回到了檐梁上。
守着摄政王府早成了她最重要的生活。
而且风雨无阻。
坐的高,看得远,她每天大约能看到风雾亭的方向。
至于摄政王府府门下的事情,自然看的更清楚。
临近傍晚时,运送摄政王府秽物的车子慢慢出现,半个时辰后又从侧门而出。
张老头穿着蓑衣,将板车拉的很稳。
后面那个撑着伞的丫头,急追了两步就赶了上来。
“真不知里头人这么伺候的,这么丑的衣服竟然也没丢了!”念叨两句,那丫头停在侧门下喊,“张大伯,等一等!”
张老头知道丫头怕脏,听到喊声,放下板车回头去找的她。
“下着雨我也懒得走,张大伯,你将这套衣服带着,沿路看看有没有叫花子,打发给他们用吧。”
丫头将手中的一套衣服丢给他。
刚接过来,张老头就咧嘴笑了,“哟!这衣裳面料不错啊,就是裁剪差了,怎么到的你手中了?”
不怪张老头问,那丫头其实不过是摄政王府里的三等丫头。
平日也就在大丫头身后打打杂,干些粗活。
那旧衣虽难看,但张老头摸料子就知道不是下人穿的。
虽不知道哪个主子会有这样稀罕的衣物,总归不是那丫头能沾到的东西。
丫头倒也不遮掩,直言道,“今个儿早上雨下的急,大嬷嬷在屋里看药膳走不开,就让我帮着收拾府里晾晒的衣物,收了一堆回去,我刚分拨的时候就发现这套旧衣,问了几个嬷嬷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估计是不要的旧衣给我顺手收了,这才拿出来给你。”
闻言,张老头就抖开看了看。
“嗯,看这样式是不像有人会要的……”
雨霹雳啦啦下着,张老头没留意靠近的脚步,一眨眼就被人抢了手中的旧衣。
凌南依几乎是飞扑下去的。
她会些身手,也和上官云泽学了一点轻功,可是太着急了,落地的时候还是扭了脚。
脚腕处是钻心的疼痛,她看都没看,只冲过抢了那套旧衣。
“唉!你做什么呢?”
“这衣服是我丢给叫花子用的,你一个女人抢它干嘛?”
都知道凌南依的事迹,对于冒充死去楚王妃的女人,丫头一点好感也没有。
见她突然的动作,当即就丢出一连的指责。
凌南依置若罔闻。
她一心只盯着手中的衣物。
没人比她熟悉。
这是她为萧瑾做的那套衣裳!
参差不齐的裁剪,无法辨认的刺绣,一长一短的袖子,还有那条随意缝制的围巾。
凌南依顿时就疯狂了。
她拼命的去敲王府大门,大喊着萧瑾的名字。
“你出来!”
“为什么要躲着我……”
“萧瑾,出来见我好不好……”
守了那么久,凌南依是想等他回云州,守到他回摄政王府。
她一直以为他不在这里,正躲在其他的地方。
可当她看见那套旧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在!
那是她第一次做的衣裳。
没有一个人看得上。
只有萧瑾,嘴上说着嫌弃,却一直偷偷留着。
她们从明圣国回来时,她在后殿主院住了几天,就发现了珍藏着的这套衣服。
那么丑,怎么穿?
她就劝他丢了。
萧瑾当时就急了,为了防止她私自行动,他还给箱子上了一把锁。
凌南依不知道这衣服为何突然成了弃物,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除了萧瑾自己,没人能翻找出这套衣物。
所以,他人一定就在摄政王府里面!
凌南依真的和疯了一样,大闹了一场。
可惜她弄的精疲力尽,却没能撼动那道大门分毫。
“看你是一介女流,我们几个才没有对你下重手,如果你继续硬闯,我等可就不客气了!”
守卫们不知她今日为何这么疯狂,可职责所在,并没有半分客气。
“奉劝你一句,别白费力气了,有我们在,你不可能踏入王府半步!”
守着王府大门的侍卫自然非同寻常。
凌南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