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白敛眉,动作利落的在她手腕上帮上皮筋,扎针:“他刚刚说什么了?把你笑成那样?”
他扎针的动作堪称完美,魏小淼在医院工作了进三年,每天都至少要给四五十个病人扎针,都还没熟练到他这个地步。
她甚至连一点痛觉都没感觉到,针就这么扎进去了。
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你大学不是艺术系的么?”
男人薄唇微抿,又平着语调问了一遍:“他刚刚说什么了?!”
“……”
魏小淼默了默,他突然来这么一句,鬼知道他在说什么。
仔细想了想,觉得他大概是在问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在沙发里捂着肚子笑的那一幕。
“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两句,说到好笑的地方,自然就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笑一次比攀登一次珠穆朗玛峰还难?”
“他随便说句话就把你笑成那样?我特意给你讲个笑话,却只能换来你的一顿冷嘲热讽?”
“……”
原来是在气这个。
魏小淼嗤笑一声:“我那不是冷嘲热讽,只是给你提意见而已!被我说一顿,总比被小许甩了强吧?你要不爽,大不了以后我不说了呗,不过就凭你,靠脸蛋身材是撑不了太久的,一旦了解真实的你,人家许悦估计很快就受不了提分手的。”
“真实的我?”
魏小淼抬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数给他听:“路痴!生活白痴!反应迟钝!不懂人情世故……等等等等,多的我都快数不过来了!哪样是招女孩子喜欢的?”
季生白像是被气到了,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就那么清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魏小淼抿抿唇。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出格,但相比起他刚刚那么粗鲁的对她,别说只是说两句出格的话,就算打他一顿也不过分。
走了好,最好彻底不要出现在她视线中了,遇到他就永远没有好事!
……
一连几天,都有医生来帮她挂针,上药。
因为白墨生极度冷漠的表现,魏小淼这两天也没怎么搭理过他,基本上挂完针就跑依静那里去了,有的时候天黑才回去,有的时候就干脆住依静那里了。
白墨生还是像从前那样,不论她晚归或者是不归,从来不会过问一句。
一周后,水依静陪魏小淼去医院补了两颗牙。
半个月的假期很快过去,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脸上的淤青已经很淡,画个淡妆,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
上班第一天,就跟许悦在休息室里碰了个正着。
许悦看了她一眼,脸色冷淡而疏离,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魏小淼也懒得去抓着这些事情解释,耸耸肩进去了。
护士长见她进来,罕见的表现出了极大的温柔,靠过来关心:“怎么样了?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魏小淼点点头:“嗯,差不多了。”
护士长瞄了眼紧闭的休息室的门,继续道:“你最近尽量不要跟小许说话了,她闹了个大笑话,这会儿见到谁都不搭腔,脾气大的很。”
魏小淼一边脱外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大笑话?”
“对啊,原来人家季医生有女朋友了,钱包里还放着人家照片呢!特别漂亮一姑娘,小许跟她一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之前她跟我们说的季医生对她怎么怎么好,原来都是瞎编的!看不出来,啧啧,年纪轻轻,谎话连篇!”
魏小淼兴趣缺缺的‘哦’了一声。
她现在一点都不关心季生白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有几个女朋友,跟谁暧一昧过,事实证明,那个男人就特么一祸水,离的越远过的越幸福!
护士长本来还想继续跟她八卦一下的,可见她没什么兴趣,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便有些讪讪的,又简单的关心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
半个月不来医院,才听说,之前一直点着她名字骂的老太太,去世了。
走的很凄凉,医院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书,都不见她的家人来看一眼,直到最后,也没出现过。
她之前躺过的那张病床一上,又换了另外一个年轻的女人,魏小淼给她扎针的时候,忽然想到大雪纷飞的那天,老太太逼着她做个青蛙跳给她看,她逼不得已做了一个,老太太当时就笑了。
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满足又开心。
眼眶莫名的有些酸。
这大概是在医院里工作的每个人都需要承担的一个沉重负担,要目睹比常人多许多倍的生老病死,人情冷暖……
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很美的女人,很多人追求她,可惜她执意要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后来……便一直过的很不幸福。
想一想,现在的她,虽然年轻,可似乎在重复着这个老人曾经走过的路。
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段扭曲的婚姻……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照旧还是季生白。
那么多人,唯独少了许。
其实魏小淼也不想听,可也懒得出去吃饭,只能跟她们一起待在休息室里吃。
她们在热切的讨论季生白身为主刀医生,如何如何完成了一项困难度很高的tipss手术,手术室那边的哪个哪个护士对他暗送秋波了,哪个哪个护士装晕晕在他怀里了……
鄙夷与羡慕并存,聊的热火朝天。
魏小淼觉得,现在过来个人告诉她,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