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从别墅里跑出来,掐着元宝的手臂将她拎起来推到一边,“东风,你头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她扶起东风,拍掉他身上的土渣,很紧张地扒开他的头发看了看被磕到的地方,手掌温柔的贴上去,“疼不疼?会不会肿啊……”
说完又扭头看向还维持摔坐姿势的元宝,往日的温和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仇恨的冷漠,“打闹也该有分寸,你这样胡来,他受伤了怎么办?你已经结婚了,不是被你家人宠会稳重行事。”
元宝自责又委屈,撇撇嘴巴爬到东风身边,小心翼翼的问,“东风相公,你还好吗?”
贺东风的脑袋确实有点疼,但还不至于有问题,他心里已有预料,只要元宝一围着自己转,十有八九是要出问题的,他没回答元宝的话,只是把手臂搭在她沾满土渣的衣袖上,让她扶着自己站起来,同时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南羽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掌。
“还闹吗?”他问。
元宝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不闹了不闹了。”
“保持多久不闹?”
“一天?”
“……”
“三天?”
“……”
“就三天吧,好吗?我不能对你许空头支票啊,要说到做到,要是我保证多了,到时候做不到,显得我多没诚信……”
“好,就三天。”东风点头。
元宝果然老实下来,扶着他回到别墅里,掸去两人身上的土杂和杂草,洗过手,安分守己的陪他坐在餐桌前继续吃早餐,“东风相公,你今天千万别睡觉。”
贺东风瞥她一眼,没问为什么,元宝却自己忍不住解答,“万一你睡醒了就失忆了怎么办?你会忘记我吗?我不想让你忘记我……”
“为什么不想我忘记你?”本来有关她的记忆也不算多,并且都不算好,忘记不忘记区别不大。
“因为我是你老婆啊……”
这算什么理由,贺东风在心里淡淡一笑,他倒是很希望自己这一摔可以失忆,这样的确可以忘记很多他不想再记得事情,以及不想再记得的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贺南羽成为了偌大客厅里的一个透明人,直到秦臻从房里出来,帮她找回真正的存在感。
秦臻嫁进贺家时可是十分温柔贤淑的名门闺秀,不过三年光景,就把自己逼成了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她对贺东弋的恨,无辜的牵连到每一个生活在这个屋檐下的人。
“呦,新欢旧爱都到齐了?”她悠闲地晃到餐桌前,笑看元宝与东风,“做人不要太过分,知道你们感情要好,也不要天天拉出来秀恩爱,看看把前任逼得,像个怨妇似的……”
元宝抓着三明治的小手突然顿了顿,看看东风又看看南羽,“大嫂,你在说我们吗?”
“这屋里还有别人可说吗?”
元宝笑笑,“原来东风还有前任,我以为他没谈过恋爱的。”
秦臻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你大哥像狗一样跟在姑姑身边这么些年,难道就没告诉过你一些贺家不为人知的秘密?贺家有一对儿姐弟,可是罔顾人伦纲常偷鸡摸狗的厮混在一起好多年呢……”
贺南羽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眼眶通红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东风大概习惯了她的刻薄,并不以为然,端起咖啡,淡然道,“你该吃药了。”
而元宝却成了最激动的那个人,她气愤地起身,从贺东风手里抓过咖啡杯,猛地朝秦臻一泼,“我大哥才不像你一样对别人说三道四!他要是像狗,你连狗都不如!”
秦臻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在贺家也没受过欺负,谁会跟疯子一般计较,大概只有元宝这个傻子了。
她泼妇似的站起来,盘子小碗和面包一起朝元宝扔过来,贺东风迅速起身护住元宝的脑袋,手掌重重落在桌布上,用力向上一掀,将桌上的碗盘彻底地全部扫落在地,一阵错落的清脆声响,碎成满地狼藉,“别再把你感情上的那笔陈年烂账算在无辜的人的头上,元宝是我的太太,不是抢你老公的女人,请你尊重她。”
秦臻气急,指着自己脸上身上的咖啡,不等开口又被一脸漠然的贺东风抢了先,“你觉得委屈,那让你男人来找我,看他肯不肯为说一句话,又肯不肯称赞你种种恶劣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