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剑鸣一句话出,薛原真想一头撞死,他悔啊,真是悔青了肠子,可这后悔未毕,他又在肚里狠很骂起了自己猪脑袋,他一直扛着三哥的名头耍威风,今次怎么就不会借了呢,人家畏惧他薛原面子,不就是怕得罪了他薛原,惹出他三哥嘛,这么简单的道理,为啥让小意这小子先想出来了……
薛原真郁闷得不行,耳边忽然传来被宋虎赶下楼去的王老五的喊声,“表哥,表哥,下面来了个自称是薛向的,问薛原和薛意,不对,是原少和意少在不在咱们这儿!”
这一声喊传到楼上来,真如一道亿万伏的霹雳,直直降在了会场。
哐的一声巨响,这雷霆炸裂开来,将诸人雷得外焦里嫩。
这时,众人再看小意胳膊上那道还淌着血的口子,念及方才王老五的那声叫喊,就不啻于阎王爷的催命钟。
“意少,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我们认栽了,还望不要赶尽杀绝才好,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时剑鸣满脸惨白,强自忍住恐惧,才勉强吐出个囫囵句子,可任谁都听出他声音在发飘。
没办法,由不得他不恐惧,挨打受痛他时某人都能人,可谁叫那位发起火来,动不动就是血腥到恶心的暴力攻击,那玩意儿是人都忍不了。
时剑鸣等人惶恐,熟料薛原和小意更是惶恐到不行,他二位原本就是老君观里的烧火童子,趁着老君没发现,才溜下界来得瑟,这会儿老君亲自来抓人了,弄不好逮回去就是八卦炉里,炼上三千年。
“快逃,快逃。老宋,赶紧给他们找地儿藏身啊!”
小意实在是惊呆了,再没了方才威慑众人的妖孽。倒是薛原吓得不行,焦急中竟生出智慧来。
一听薛原发话。时剑鸣二话不说,冲小意一抱拳,两步跨到窗边,双手在窗子上一搭,纵身就翻了出去。
亏得下面是绿草软地,这临时会议室虽地处三楼,窗口距离地面也不过六七米的距离。再加上人攀着窗子下坠,又降低了重心,五米多高的直线距离,并不容易致伤。
时剑鸣纵身跃下。本想来个前滚翻卸力,熟料无有实战经验,顿时就摔了个嘴啃泥,可就是这样,人家爬起来。就继续狂飙突进,看这速度参加大学生运动会打破短跑记录该不成问题。
时剑鸣这边趟开了出路,后续众人更如寻到了生命通道一般,你挤我涌,三个窗子顿时爬满了人。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一般。
五米多高的地方跳下,虽不致伤残,可到底是件苦差,谁也没想到这苦差,此刻,竟是如此抢香。
时剑鸣一帮公子和毛四一帮混混跳下逃脱后,宋老虎几人竟也往那儿冲了过去,薛原更是不慢,两步就跨到了窗边。
眼见着就要动作了,小意急急说话了:“原哥,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老宋,你们也别走了,骗不过我大哥的!”
小意一句话出,薛原立时住了脚,宋老虎等人却死死扒住窗口,满脸的犹豫和不舍。
没办法,他们虽未见过诸人口中的那位薛向,可光听小意方才的两段小故事,以及先前威风不可一世的时剑鸣竟然连个照面都不敢和那薛向打,就吓得跳楼了,拥有此等恐怖名声的男人,又该是何等煞神。
他宋虎请薛氏兄弟来镇场子,说起来该是自己人,可谁知道那位薛向同志如何想,弄不好得认为他宋某人拉薛氏兄弟淌浑水,到时,那位一个发火,再想跳楼恐怕就晚啦!
就在宋虎犹豫间,王老五低头哈腰地步进门来,未几,一位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得不像话的男子步了进来。
稀疏的胡茬显然没有打理过,杂乱中显出几分沧桑,略显砸乱的修长头发,堆在头上,看似无形,却自然至极,一张英俊无匹的脸蛋便是男人也得赞声漂亮,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不抵那双乌灿灿的眼眸夺人眼球。
精芒射来,宛若电光,仿佛要将人灼透。
只拿眼角偷偷瞅了一眼,宋虎就赶忙低下了脑袋,身子就忍不住抖了起来。
薛向静静立在门前,淡淡瞧着薛原和小意,也不说话。
熟料,先步进门来,四处打量了一圈的王老五先开腔了:“咦,表哥,鸣少和毛四……”
熟料王老五这话方出口,宋虎的魂儿差点飞出来,两步就抢到近前,一双手搭在王老五肩头,掌间用力,恨不得将他两只膀子给卸下来,“老五,还不去备饭,尊贵的客人到了,可怠慢不得。”
王老五满脸痛苦,他先前不在场中,压根儿就不清楚其中变故,但看此时宋虎一双眼睛眨动得快赶上弹动的琴键了,他便是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妙,一语不发地乖乖退了下去。
“胳膊怎么伤了?”薛向忽然瞅到小意衣袖处的斑斑血迹,终于说话了。
其实,自打他到了此处,就猜到没好事儿了,不是因为火车站边杂乱,光看了王老虎那模样,几乎就是天生的混混。这会儿,他站在门口,轻轻一扫屋内,瞅见几处弹孔,满目凌乱的桌椅,以及窗外那成群结队狼奔豚突的小子,哪里还不知道数分钟前,这里在上演什么大戏。
“不,不,不是我弄得,真得不是我弄得……”
宋虎瞅见薛向说这话,朝自己看来,急忙辩解,一双手挥得晃出了虚影,而一张高肿的瘦脸,原本就难看至极,这会儿再哭丧起来,简直就不堪入目了。
就在宋虎身子快倚着墙瘫倒之际,小意壮着胆子说话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