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仪殿外,宇文焕渊一袭银白锦服坐在殿外的台阶之上,身边放着两小坛桃花酿。他犹如一翩然仙人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明眸皓齿间清酒入肠,如此飘逸之姿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简严小声道:“敬王殿下等陛下多时了!”说完便会意地退了下去。

宇文焕卿走到他的身边,理了理衣衫也坐了下来,用手颠了颠桃花酿,打开来,酒香四溢,亦是豪饮一口,仿若散去了这一日的疲惫。

“皇兄,臣弟今日贪嘴,将你当年在渔阳带回来的桃花酿从树下刨了出来,本想与你宿醉一场,没想到进宫来,简严却说芷兰宫又出事了!”宇文焕渊眯着狭长的秀眼隐匿着一丝笑意,说话间喝了一口桃花酿,眼光很是沉醉。

宇文焕渊微微已有醉意,复又无奈道:“臣弟都等到宫门下锁了,皇兄方回来!看来今日我要在皇兄的宣仪殿对付一晚了。现下景妃可大好了?”

宇文焕卿眉宇清秀间平添一丝愁绪,嘴角凝着苦笑,甚是疲倦:“朕有时候真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策,把她纳进宫竟然给自己生出这些个麻烦,朕是不胜其扰!而母后又心思简单,嫉恶如仇,早已将和顾太后相关之人视为了眼中钉,任朕如何周旋,她总想除之后快!”

宇文焕渊淡然一笑,看着一脸清愁的宇文焕卿慨叹道:“咱们兄弟几人,先帝活得最端正,二哥活得最谨慎,三哥活得最平庸,我能活得最洒脱,唯有六弟活得最潇洒!你看他四处游历,打马沽酒,不问世事,最为快意恩仇!”

“朕呢?你怎么不说朕活得怎样?”宇文焕卿不解地问。

“皇兄活得最为辛苦,臣弟在旁瞧着都觉得累!爱不能爱,恨不能恨,无处可逃,逃了又无处可去,要么怎么都说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呢!”

宇文焕渊两坛酒下肚,倒是感伤了起来,也说出了宇文焕卿的心中所言。

宇文焕卿一抹苦笑洋溢在嘴边,望着苍茫的夜色,将酒坛里的酒缓缓饮进……

翌日,宇文焕卿刚下早朝,一进寝殿便见皇后郑雪如在殿内等候。

“臣妾拜见皇上”她低着眉眼,眼中似有喜色。

宇文焕卿伸手将她拉起,“帝后之间无需这些礼节,皇后今日来此,可是有事?”

宇文焕卿走到镜前准备脱下上朝所穿的九龙乾坤天地河山朝袍,郑雪如见此,赶紧过来为宇文焕卿宽衣。

宇文焕卿微微一愣,但也任由皇后侍奉。

“臣妾听说昨晚景妃妹妹害了病,皇上守了一夜,便熬了一碗八宝杏仁粥给皇上送来。臣妾在粥里加了山楂,怕皇上连日熬夜伤了脾胃,没有胃口!”

宇文焕卿看着郑雪如娇美的容颜平和恬淡,只是加重了语气的‘连日熬夜’便道出心中的酸味。

现在宫中诸人皆知自己与顾沛蕖两情缱绻,痴缠一夜,他不由地想:看来这起‘恩宠’要适时地压一压了!

“有劳皇后挂心!朕没事,马上就要中秋了,此次家宴还是由皇后筹办吧!”宇文焕卿接过郑雪如要为他束的腰带,自己束好。

郑雪如见此,脸上浮起尴尬之色,复又将影纱衣递给宇文焕卿,笑着道:“臣妾此次就是来自请这件差事的,宫中人多嘴杂,最近流言颇多!昨日便又开始传景妃妹妹不受母后待见,被赐毒药的传闻。”

郑雪如一边整理宇文焕卿脱下的朝服冠帽,一边颇有深意地说:“臣妾想借着这次中秋月夕宴,缓和一下景妃与母后的关系,也好让他人知道皇家和睦,叫他们以后少生是非!”

宇文焕卿见郑雪如思虑周全很是满意,见她眼光澄明,他笑意暖暖:“皇后思虑周全,就这么办吧!还有大雁为聘的谣言,朕希望皇后冷静处之,切莫被人利用。朕说过,有朕一日,雪如永远是朕的皇后。”

郑雪如再次听到宇文焕卿叫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外的明亮。只是他此时再许‘皇后之约’,是不是有意保护顾沛蕖,怕自己对她不利?

“皇上,贤妃娘娘于殿外求见!”简严闪身进来,拱手施礼道。

郑雪如收起思绪将皇上脱下来的龙袍,玉冠整理好,安置妥当,便说道:“贤妃妹妹有事,臣妾便先告辞了!”

宇文焕卿坐在高座之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胜其烦地说道:“说朕政务繁忙,改日再去看她。皇后暂时别走,你和朕说说此次家宴如何操办!”

简严会意的退了出去,将宇文焕卿的话转给了贤妃莫芊儿。

她的凤眼里满是怒意,但在简严面前还是端得沉稳:“那本宫就先回去了,有劳简总管。”

踏出紫宸宫,贤妃狠狠地瞪了眼门口的金丝绣桑葚纱帐九凤穿牡丹轿撵,恨恨地对贴身侍婢碧月和碧桃说:“什么时候开始夫妻和睦了?让郑雪如在殿内,却和本宫说他政务繁忙!我们走!”

“娘娘,其实娘娘只是来晚一步而已!如今皇后说不定又在为自己博贤良的美名,夸赞景妃讨皇上欢心呢!”碧月迎合着,眼中弥漫着一丝得意。

贤妃莫芊儿满脸的不屑:“咱们走着瞧,本宫倒要看看这郑雪如和顾沛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说完便闪身进了骄撵,一行人回了毓秀宫。

刚一回宫,莫婉儿便捧着一匹嫣红海棠流光锦走了进来,娇美一嗔:“姐姐去哪了?妹妹方才来都寻不见你!这是妹妹为姐姐新织的流光锦,姐姐可拿去裁制衣裙,待到月夕宴上一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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