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因光灼眼,并未看清来人。
待那人走进屋,只觉一身水蓝华服凉凉爽爽撞入眼里,再仔细打量,不禁惊觉。
“恒,恒王!”
舒子圣高傲而立,轻薄的唇角弧度微弯,邪妄、高贵、优雅、fēng_liú。
他青天白日入人后院,非但不客气有礼,还傲然的让“儿子”收拾老娘,全然当将军府是自己府上一般。
他目光低沉,淡淡扫向白惜棠,“狗儿,爷的话你未听见?”
你才是狗!
白惜棠撇撇嘴,抽回手。
斜睨一眼舒子圣不可一世的模样,暗自嘀咕,“姑奶奶凭啥听你的。”,末了似乎未闻未见光芒万丈,贵气非凡的舒子圣,摸摸饿扁的肚子往里屋走。
她忽视了这厮一身的矜贵。
更忽视了皇家的权威。
古人难以理解,个个睁着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瞧她。
清辉院寂静得落针可闻,热浪里蔓延丝丝压抑与惶恐。
“白惜辉……”
这声音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形容。
“啊?”白惜棠恍若未觉,转身,眸子狭长,“你要给我吃的嘛?”
此情此景,这话十分无厘头。
但恒王却明白得很。
她在装傻充楞,故意忽视他,以反抗当他的狗。否则怎会叫“狗儿”不应,叫名却应?
真是有趣。
舒子圣如风凌厉的俊容似夹杂的春风,眼中闪过一抹妖异,“好啊,爷今儿带你去大吃一顿。”
白惜棠双眸骤亮,大眼弯弯。
这厮开窍了。
她正好饿得没力气。
舒子圣唇角上扬,朝她招手,“过来,爷的乖狗狗……”
那温柔的眸,那和煦的面,仿若仙人下凡。
不还是唤她作狗?
尼玛!
白惜棠转身不留下一片云彩。
舒子圣道:“她离本王远一步,便杀一个人,从这娼妇开始……”
这便是茂城的小霸王,顺其者安,逆其者亡,连周尚书的宝贝儿子他都放白虎咬死过,更别说一个家族衰弱的将军夫人。
当即,刀锋之音炸响。
阮氏面容一僵,那张老脸霎时惨白如纸。
随着死亡的缓缓逼近。
她骤然“哇”的大哭,又开始拿出自己哭闹的本事,“恒王饶命,求恒王大人饶命啊~”
那模样极惨,极哀。
白惜棠暗骂一句活该。
脚下不停,甚至慵懒似猫的打了一个哈欠,很是悠然,绝不管阮氏死活。
可方走几步,豆蔻少女略带稚嫩的哭上亦起。
白惜蕊护娘心切,扑通跪倒在阮氏身旁,跟着呜咽,“不要杀我娘~为什么要杀我娘~”
这哭闹的本事,简直与阮氏不相上下。
果然是母女!
白惜棠脚步终于稍顿,心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舒子圣将一切尽收眼底,满意的视线浅淡如水,唇角掠起一抹高傲的弧度。
阮氏见此,方才察觉她得生的关键,忙推了推白惜蕊。
白惜蕊看她,她将视线落在白惜棠清瘦的背影上,白惜蕊会意,瞬时连滚带爬跪到白惜棠脚下,抓着她的衣摆摇晃,“大哥,求你救救我娘~她是我们的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呜呜,大哥,我不能没有娘,我才十三岁,我要我娘~”
那稚嫩的小模样,无辜极了。
白惜棠狠狠咬一牙,终于转身,迎上舒子圣得意且高傲的冷光。
“说好了,你要带我去大吃一顿,可不准反悔。”
她扯了扯库管,皱眉低头看一眼白惜蕊。
对于阮氏,她确实不待见,但让一个孩子看着自己的生母被杀,未免太过残忍。
她绕开阮氏朝舒子圣走,待到门前,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瞥她,“机会,我只给一次。”
阮氏闻言愣了愣,袖中的手握紧成拳。
这小杂种一夜突变了?
——
**的烈日如火球炙烤大地,发烫的空气弥漫着沉闷。
将军府的大门洞开,热风鱼贯而入,拂面烫红了白惜棠的脸颊。
她懒懒散散的拖着步子,不及跨过门槛,便撞上一个坚实的背。
“你停下来作甚?”白惜棠仰望舒子圣似乎并不受热浪影响的清冷俊颜。
他皱着眉,像碰了瘟神一般退开一步,“八忠,上狗绳。”
八忠得令,不知何时从怀里拿出一根镶有珍珠玛瑙,闪瞎人眼,高调炫富的绳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他颤颤的看了白惜棠一眼,讨好道:“白公子,请~”
说罢,便要拿绳子往白惜棠的腰上套。
什么鬼?
白惜棠警惕的一退,“你要干嘛?”
前方立在阳光中的绝色男子略一侧头,不是回答白惜棠,而是将阴冷的目光落在八忠身上,似是不满八忠对白惜棠的称呼。
八忠僵了僵,思索片刻,方才改口,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狗爹……求您不要为难小的~”
狗爹?
不要乱认爹,她不缺儿子,也不缺老子。
白惜棠不满的瞅他,眸色清凉,纤纤细指指着舒子圣,“我是你狗爹,你叫他爷,那他岂不白捡便宜?”
烈阳之中,恒王狭长的眸眯了眯,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可八忠就两眼泛泪花了,哽咽道:“狗爹啊,您至少还是爹,我捏?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
那委屈的小模样,叫人看了直心疼。
说来八忠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在现代还算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