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晰的‘舅舅’二字,重重打在刘萧寒的心上,欣喜的同时,心口突然闷闷的要窒息。真的是自己的猜疑吗,以前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一直叫他九球,竟是舅舅的同音词。
被绑架的时候,在工事里,他听到一个人说着意大利语,在通话里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炸弹同归于尽,什么为了家人不顾死活,而且他看到了屏幕上的刘梦涵,那个‘家人’好像代指他,而他们嘴里说的她好像是……
他目光转向提着水果和盛汤盒饭的刘梦涵,他看了许久。
如果不是炸弹威胁,恐怕他就被死于丧生之地了。身体里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后怕,他死了,父母和大伯父伯母会怎样,那是不敢想象的。
“刘小姐你来了,你快劝劝萧寒,他最听你的话了。”
耳边是刘母的声音,她也只是听闻儿子和刘梦涵的一些事,也不真了解刘梦涵。
“好点没。”刘梦涵的声音很淡,也很温暖,刘萧寒回以会心一笑。
他细细的打量着她,依旧是不得解答。
刘梦涵从饭盒里盛出一些鸡汤,喂给他,刘萧寒很快就喝了下去。
“妈,我不要那么多人看着我吃东西,难看死了,你带向晨出去玩一下。”
很明显,他想支走其他人。刘母只好牵着刘向晨的手带他出去,易可可也只能随他们出去。
支走了他们,刘萧寒不再接刘梦涵递来的鸡汤。
“姐,你真的是姐吗,寒姐姐。”他平静,可是眼里不经意有的晶莹泛在眼眶。
他伸手抓住刘梦涵的手,牢牢的抓着。
从什么时候起,好像自见面,刘梦涵便不曾排斥过自己,还随意让他去她的住处。他弄不懂一个骨子里不喜欢与陌生人有太多不必要接触的她,怎么能容忍这些,原来是这样。
为他扑子弹,为他赛车,为他买衣服,那么自然而然,原来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他也奇怪,就算对刘梦涵有再多的欣赏,就是永远没法让心联想到情的牵连。
知道她的身份,他是欣喜的,他想迫不及待的告诉伯父伯母,他又顾虑,她一直不认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终是压下心底欲呼之欲说的秘密。
一只细手打在他脑袋上,“刘萧寒,你是不满意对吧,看你委屈得都掉眼泪了。”
“没。”冷笑话让他轻笑了一下,喉头翻滚着,“姐,快告诉伯父伯母真相吧,他们受不了这么多煎熬。”每次看得他心疼。
“他们都知道了。”刘梦涵淡淡的话立刻让刘萧寒目瞪口呆,刘梦涵只好补充,“今天才知道。”
要不是刘萧寒出事,大概夫妻俩早就高兴得告知真相了,而且刘萧寒住了院,总不能在那一刻只顾宣扬自己的快乐,而忽视了侄子身体受伤吧。
刘梦涵前脚刚来,在这守了刘萧寒很久的刘涵山夫妇才刚离去不久,细想,今天他们是有不同的,面上和心里虽是担心自己的病况,可是脸上比平时的阴郁好多了。刘萧寒这么想,也就想通了。
“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姐,有个姐姐真好。他们不会再对你怎样了吧?”
言语间,刘萧寒是担心刘梦涵出事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知道刘梦涵的身份后,没有极尽显示出快乐,而是凝重。
刘梦涵一滞,随即换上笑颜,“别多想了,已经没事了。”
她安慰着,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估计这是她的死结了。
帝国是一张她摸不透的网,只要她走错一步,代价都是高昂的。
刘向晨出了病房门,便看到倚在走廊的那个惹眼的人,刚刚他并不曾进去。
这个爸爸他喜欢得紧,也无奈得紧。
他的好,亲自做菜给他吃,给他洗澡,还会偷偷命人送好吃的去园里给他,对他每一句的没好气,他脾气都是棉花一样,软软的任他出气。对他偷偷的在抽签上做了手脚,一言不发,这个爸爸好,但是也不好。
好,只是对他这个儿子好,不好和残忍,都是对妈妈。
他见过那个离欣阿姨,美得像天仙,爸爸又怎能不喜欢。没有与她有太多接触,不过是怕他这个儿子生气而已。管得住他的行为,可是他管得住爸爸的心吗?
多少次他明示暗示爸爸,他可以为他的爱情自由支配自己,不必要讨好他而和刘梦涵妈妈在一起,那样对他对刘梦涵妈妈都好,为什么爸爸就不肯听他的呢。
他一直都希望爸爸妈妈都开心,不能开心,至少不会受伤,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爸爸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妈妈又误以为爸爸是喜欢她才和她在一起,若有一天真相摆在眼前,妈妈也是会伤的。
他们是不是就不该把他生出来,那样他们都不会有烦恼了。
长廊的石墩上,他坐在那里,长腿搭在长石墩上,他的身子依靠在后面的半弧形墙面,思考抑或只是在凝视,一副安静唯美的凝思图。
阳光柔弱温暖的光晕,打在他的侧脸上,圈在那一身的慵懒身躯,不禁让人心里暖暖的。那一身的闲散慵懒,完全融入背后绿色的景,熔炉的暖阳,就好像那人就是镶在那幅画里的。
那画美,那画里的人物更美,每一个动作都牵扯起看‘画’人的心。
柔和带点嘴角弯起的弧度,在他似是精心测量,然后不差分离雕琢精美的下巴而上,那般招摇的扯着弧度,那笑意又是那么的低调却不失色。
刘向晨禁不住那画面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