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议事堂。
“宗主,李鱼父女俩已经同意把兔妖交给刑堂审问,正阳仙君说他会亲自动手,务必查出这一伙半妖和众天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诶?宗主你在干什么?”
魏川抱着一摞新送来的书信,看狐玉站在议事堂正中那副昆吾祖师的画像前。
画中少女站在神兽九头鸟的背上,身背虚天剑,神情淡漠。
不像凌天帝尊那样的气度威严,却别有一种淡扫天地的洒脱。
而狐玉此刻双手摊开,手中躺着他断成两截的剑。
“宗主?剑断了可以送到赤霄峰,找铸剑师重铸,你也不必为此伤心。”魏川小心翼翼道。
狐玉不发一言,默默的将手中断剑架在画像下的斗柜上。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狐玉的声音很低,却透着莫名的认真和坚定。
魏川疑惑皱眉,“宗主,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自责吗?”
狐玉长出一口气,“我不应该自责吗?如果当时换了任何一个昆吾剑修在那里,恐怕也不会像我一样,一招就被人打飞出去吧?”
“宗主,你那是练剑练得太少了,并不是……”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骗了你。”
“什么?”
狐玉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坦然,“其实不是陈出新骗我来昆吾的,他也没说过我有练剑天赋。是我无意中看到他出招之后惊为天人,撒泼耍赖逼他带我来昆吾的,他一开始就说了,我的心太杂,不适合学剑。”
“他是对的,学剑之人要纯粹,一如祖师时妤,从不涉及宗务,只追求极致的剑道。若非神兽九头鸟为她打理昆吾,也没有今日的昆吾剑宗。但是我喜欢昆吾,所以我现在要放下不适合我的剑,去拿适合我的,昆吾宗主之剑。”
魏川一脸茫然,看狐玉走到处理公务的桌前,伸手拿起了桌上那杆批阅公务的笔。
见此,魏川恍然大悟,扬唇笑了起来,“宗主,你总算是开窍了,你这把昆吾宗主之剑的威力,并不比我们手中任何铁器差。”
狐玉轻笑,铺开一张纸挥笔便写。
“我此刻要出的第一剑,便是令太阿峰首座鹰不泊组建诛邪堂,职务等同于荡魔堂,让昆吾这些闲着的人,都给我忙起来!另外,让纯钧峰首座亲自给我坐镇聚宝堂,叫他手下的兔崽子们别再不务正业,我需要大量的情报。”
狐玉大袖一挥,魏川抛下手中那些无所谓的公务,一把将宗主令接在手中。
“谨遵宗主法令,我这就去通知太阿峰首座。”
“还有。”
“宗主请说。”
“等陈出新出关,让他亲自教导花九,十年之内,我要看到她结丹,并且掌握剑意。”
*
彼时,不知道自己即将倒大霉的花九,正在凌云殿前缩着脖子,心虚的对手指。
钟离叉着腰,胸前波涛汹涌剧烈起伏,怒而问道:“药箱呢!”
花九弱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在东丘乡的时候还在手边,可出了东丘乡好像突然就没了,我也想不起来丢到哪里去了。”
钟离一胳膊钳住花九脖子,拳头顶在她脑袋上使劲转圈,“你第一次出任务就给我弄丢一个药箱,你知道里面的丹药和工具得花多少灵石吗?你个败家喵!”
“疼疼,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钟离这才松开花九,没好气道:“药箱是内务堂置办的,你自己去内务堂消任务,顺便赔药箱钱。”
“哦!”
花九气鼓鼓的前往位于干将峰的昆吾内务堂,内务堂一向都是由干将莫邪两峰负责,一会消了任务正好去看看江山秀。
她是真想不起来,药箱怎么就没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药箱里有多少药她也没仔细看,就记得挺多的,还有两套针,一些替代生气丝的丝线,小刀纱布之类的东西。
当然最贵重的就是丹药了,也不知道会用去多少钱。
想到这个,花九就有点后悔。
先前看李鱼和李多挺可怜的,就把这次收缴到的战利品,除了血和两颗金丹之外,全都塞进了沈清的储物手镯中,充当沈清的遗物。
她当时怎么就没自己留一点呢?
这会父女俩回到家,打开沈清的储物手镯,一定会有一种发财了的感觉吧。
内务堂就在干将峰下,花九从传送阵一出来,就看到青天白日之下,遥遥相对的两座山峰,就像两个恋人一样,凝望着彼此。
内务堂广场上出入的两峰弟子皆是一男一女,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把剑的传说影响,这里连鸟,连虫子,都是出双入对的。
“难怪其他峰那些光棍,不喜欢干将莫邪两峰的人。”花九嘀咕了声。
内务堂是一整排依山而建的大殿,花九找到消任务的地方,先消了任务,听说她弄丢了宗门的财物,桌子后面的男弟子头也不抬道:“你是直接付灵石赔?还是卖身?”
“卖身?”花九惊了,怎么昆吾还能卖身了吗?
男弟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新面孔,便解释道:“外面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昆吾剑修全凌天界最穷,身上能有几个闲置的灵石,有也拿去养剑了。所以遇上问题,就只能卖身给宗门还债,或者用卖身从宗门预借灵石。”
“这都可以吗?”花九简直不敢相信。
“不然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祖祖辈辈都待在昆吾?”
花九呆若木鸡,“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