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夫子也想替花九说话,被方夫子悄不作声的扯住了袖子。
岳生海吸了口气,笑道:“本司受教了,没想到这黄沙岛考核还有如此内幕,若是吕姑娘提早告诉本司……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只是如今关于吕姑娘成了头名之事,已经通过流光幻影阵传遍了全城,此刻更改怕是有损仙院威严,还请吕姑娘体谅一二,不如这样……”
岳生海打量了花九几眼,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的价值,沉吟片刻之后道:“小友若是愿意,本司可以给小友免除所有学费,每个月由仙院出五十块二品灵石作为小友生活资费,直到小友筑基为止。”
“我……”
“还有,”岳生海打断花九,一副自信姿态,眼含威胁继续道:“仙院十大学府,只要小友有时间精力,十大学府都不设门槛不收费用,所需基础法器也一并由学府提供。只要小友能承认吕姑娘就是头名,并且不再对外胡说,这就是本司对小友的补偿。”
一旁的元夫子有些看不下去,方夫子却又悄不作声的在他身上施了个定身咒和噤声咒。
岳生海这一番话,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听出端倪,但是叫他们两个夫子却听得胆战心惊。
先不说他提的条件几乎是无人会拒绝的丰厚,就说他话里的玄机。
一个是说吕萌萌没有告诉他内情所以导致错判,另一个叫花九接受条件承认吕萌萌是头名,这根本就是挑拨离间。
岳生海这样既不得罪吕萌萌,又能诱得花九对吕萌萌心生不满,只要花九主动和吕萌萌有了嫌隙,吕萌萌想必也就不会拒绝接受这个头名,也不会再这么为花九抱不平。
真不愧是鸿蒙仙院的司院长!
到底是神机阁吕家的威势压人啊,而花九要怪就只能怪她是个妖,还是个没背景的妖。
方夫子担忧的看向花九,元夫子着急的瞪眼,只要花九接受了,岳生海不但抱住了神机阁的大腿,还留住了花九这个好苗子,花九就是再有怨气,也只能被利益压下去。
吕萌萌傻乎乎的没听出什么,她只知道花九的确是没什么灵石,还住在冬城区最便宜的客栈里。
所以即便心里不舒服,吕萌萌还是想花九答应下来,这样花九以后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大殿里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花九,花九来回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眼神都在催促她快答应下来。
“花小友,你可想好了?若你错过这次,可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岳生海身上的结丹期威压悄悄的压上花九肩头。
花九笔直站立,无畏无惧的和岳生海四目相对。
她忽然想到那一年,自己重伤不能动,老道士也是重伤未愈只有半条命。
为了躲避众天的密集搜捕,他们只能化作凡人行走世俗界,老道士把她兜在怀里,一路坑蒙拐骗,可她的药和吃食都很烧钱。
在一个雨夜,他们走到一间驿站的时候,连买一个馒头的钱都没有了。
驿站老板见老道士身上背着把剑,就让他耍剑逗个乐子给店内的客人看,只要店里客人高兴,驿站老板会提供一间房还有一顿饭。
那是唯一一次,花九看到老道士冷了脸,一言不甩袖离开,然后他们两个就在树下淋着雨缩了一夜。
平日的老道士可以像菜市泼妇一样撒泼耍赖,碰瓷骗钱,把脸皮踩在地上。
可就是那一次,他宁愿淋雨都不肯耍剑。
花九记得老道士跟她说,他是一个剑修,剑是剑修的尊严,剑是用来御敌诛邪,护卫至亲至爱的,不是逗乐用的。
如果一个剑修只是为了一间房一顿饭就丢在剑的尊严,那就不配做一个剑修。
剑是剑修的尊严,老道士即便穷也没对不起过他的剑,而她又怎么可以为了这点利益,就任人践踏她妖的尊严?
可以让的,任你来取,不能让的,半步不退!
妖比人贱这件事,她死也不能认!
“小师叔!”
正要回答的花九再一次被打断,几个人齐齐回头,就见楚荆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好似刚从战场归来,一双黑沉的眼睛蒙着水雾,紧盯着花九。
扑通!
楚荆南一个箭步飞过来就跪在了花九脚下,抱住花九的尾巴不住的在脸上蹭,“小师叔啊,荆南可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荆南这辈子都不敢回昆吾了啊。我的小师叔啊,你可要帮荆南跟师叔祖好好解释一下,不是荆南把你弄丢了,是小师叔你跑得太快,荆南追不上啊。”
殿内几个人统统石化,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鸿蒙仙城里连结丹期都敢揍,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的楚荆南怎么会对个小猫妖如此陪着小心,语气恳求?
花九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楚荆南就是她在云梦岛碰到的黑衣魔剑修。
“松开,谁是你小师叔。”花九把自己的尾巴抽回来抱在怀里,嫌弃的退后两步。
楚荆南跪着往前靠近花九,满脸讨好,“小师叔你别闹,我是荆南啊,我师父是沐云起,师祖是陈出新啊,我师父都要喊您一声师妹的,您不是我小师叔谁是啊。”
“什么?!!你是惊鸿双剑余正则的弟子?”岳生海震惊的睁大眼,盯着花九问。
惊鸿双剑陈出新和余正则,乃是昆吾近千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剑修,横扫化神期内所有高手,到现在都还排在凌天剑修榜并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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