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一派姹紫嫣红,鸟语花香,柳枝抽了新芽,大片的桃花开的十分热闹,山水正是潋滟的好时候。

他们从山谷中离开,一路往南,并没有多着急,游山玩水似的。

宓姝坐在马车上捂嘴打了个哈欠,困倦的靠在妍蔚身上“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饱的冬三月,果真没错。”

妍蔚拿着书边看边回道:“懒人才有这套说法。”

越往南天气越好,晴光万里,又正是一派的好春光,看得人心情愈发愉悦,宓姝也早烦透了一身厚重的冬衣,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袍,显得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起来。

胥固在前面骑马,回头道:“在马车上怕是睡不好,等到了前面镇上,我们歇息几天再走。”

妍蔚掀开马车帘子,一脸无可奈何“妹夫,不是你这般惯她的,越发懒了。”

林池驾着马车回头扬声道:“二小姐不知,少东家巴不得少夫人懒一点,最好是连吃饭都要人喂的那种才好。”

宓姝拉过妍蔚,轻踹林池一脚“活该你年纪一把还形单影只,多亏你这张嘴了。”

说着跳下行驶缓慢的马车,吓得妍蔚脸色一白,急忙伸手想扶她,结果她倒是安安稳稳的落在地上了。

林池看她一眼,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呀,别瞎操心了,人家比你紧张。”下巴一扬,果然看见胥固已经下马过来了。

林池拉住马儿,停下马车讽道:“哟,感情当自己猴子下凡呐,跳这么高跟没事人似的。”

“啧啧,这番语气……像极了当初在宫里的林总管呢。”宓姝回头看他一眼,得意的扬了扬眉。

林池气的胸闷,往妍蔚旁边一倒,就哼哼唧唧的不起来了。

胥固走过来,看她没伤到哪里,心知她是马车里待闷了,问道:“与我一起?”宓姝点点头,二人便一起骑上马,相视一笑,宓姝喊道:“二姐姐,林“总管”,我们先走一步,前面镇上等你们。”

说完,马鞭一甩,马儿撒开蹄子飞奔,“诶?你们慢着点……”

话没说完,已经不见人影了。

林间便只有林池和她二人了,林池赶着马车慢慢走,一时寂静无话,倒是鸟儿叫的热闹。

“给我说说吧。”林池诧异的回头,妍蔚笑道:“给我说说你的以前吧。”

林池望了望天,眼里渐渐涌上回忆。

他出生于医药世家,恩爱的父母,优良的家风,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果没有经历那个晚上,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这么平安宁静的过了。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天边黯淡,夜空上竟连一颗星星都没看到,他像往常一样,沐浴后去书房看书,夜过半时前院火光骤起,一群黑衣人破开了他家的大门,闯了进来。

他不知道父母怎么死的,阿月那时正好陪父母在谈心,也就是去了一趟茅厕,正要回前厅发现有人闯了进来。

她进来时,什么都没告诉他,只笑着递给他一碗莲子羹,他喝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清醒时,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书柜底下,神识清醒,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他听见阿月痛苦的叫喊声,透过柜子间的缝隙,他看见三个黑衣人正在欺辱阿月。

她的脸上,身上血迹斑斑,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她哭着,叫着,却怎么也不肯说出自己藏在这里。

他不知道他们折磨了她多久,也许这种折磨没有维持多久,阿月只是个弱小的女子,终于被他们凌辱致死,他眼睁睁看着,他想把那些人都杀了,可他动不了,喊不了,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些人会死。

黑衣人走了,天亮了,他只能静静地等药效过去,整个林府安静的像坟墓。

天黑了,他感觉到手脚麻木,至四更,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他知道药效快过去了,阿月这个傻姑娘,一下子用这么多夜半天,也不怕我睡过去醒不来了。

他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原来自己在哭,有什么好哭的呢?只要自己活着,总能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他为医者,从不害人,可此时心里却有的是法子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黎明时,他听到有人进来,脚步很轻,他看过去,是一个穿黑衣的女人,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很苍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地狱爬出的怨鬼一样。

那个女人叹息一声,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间多苦,活着有什么好呢?”

他没看清楚那个女人是怎么动的,一阵劲风袭来,书柜四分五裂,绑着他的绳子也崩断了,此时药性已散的差不多,他挣扎着爬起来。

“你来杀我?”那女人打量四周,似是没听到他说什么,自顾道:“可惜,清嫣一生清高自傲,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林池一惊,不顾酸痛难忍的腿,两步扑到她身前“你认识我母亲,你不是来杀我的是吗?”

女人皱眉看他“你该叫我姑婆。”林池一愣,这女人看上去比他母亲小何止一轮,姑婆从何说起?

“你不知道?”随后又点点头,自语道:“你母亲早就与你外祖家断了干系,不知道也难怪。”

伸手点了他两处穴位,他身上瞬时不酸麻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我懒得解释,跟我走吗?”

林池看她,眼里再没了往日医者的仁心“你能帮我报仇,我就跟你走。”

女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赞许的点点头“倒是个硬气的,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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