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这一番话总算是说到闻老夫人心里去了。
想着自己还挺聪明的嘛,无意中玩了把平衡术。
先前老太太照顾小儿子,纯粹是因为看小儿子除了点月钱和年底分红,没有多余的外快,心疼,所以三五不时接济点,那时候的她真没想的这么远。
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无意中的贴补,让小儿子更依靠自己,所以如果自己有什么事,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不会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欺负死自己的,这样一想,让老太太能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吗?
于是这会儿闻老夫人不由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老大媳妇要敢做的过分,我就让老四过来评评理!哪有这样对婆婆的,也不怕传了出去,让人戳脊梁骨!”
虽然说钱在她手上,管着田地铺子的管事都是她的人,卖身契也在她手上,照理说,她不用怕闻大夫人能起什么妖蛾子,比如拉拢那些人投靠她,然后每年给她的钱少了,却把一部分钱给了闻大夫人,要敢这样做,她就将那些人换了,另换新人上任,就算新人能力不行,亏了,她也不会让闻大夫人如愿,让钱落入她的口袋。
但总是要防一防的,她当然希望田地铺子方面不会被闻大夫人一步步侵蚀,到手的钱不会少,毕竟如果跟闻大夫人斗个两败俱伤,闻大夫人没钱,她也没得到钱,那自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闻老夫人出身底层,而闻大夫人出身较好,当年闻家乍贵,娶了出身较好的闻大夫人,闻老夫人初次跟层次完全不同的媳妇打交道,因画风不一样,觉得左右不喜欢闻大夫人。
后来发现娶进来的其他几个儿媳妇,因都比她出身好。所以画风跟闻大夫人类似,她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闻大夫人不对劲,是她自己不对劲。但这时就算明白闻大夫人没做错什么,只是她们层次不一样,行事不同,产生的理念差异,带来的误解,但印象既已形成,想再转变就难了,所以闻老夫人对闻大夫人,一直不怎么喜欢。
不过这会儿闻老夫人也就是说几句色厉内荏的话,就像钱婆子猜的那样。闻老夫人虽不忿闻大夫人的行为,但也知道收回管家权不现实,于是只能哼唧几句,眼睁睁地看着闻大夫人将那些下人打发走了。
打发走的这些人中,闻百翎院中可不少。
这会儿人打发走了。自然又换上了新的一批,这新的一批,不用说了,肯定全是闻大夫人的人马了,不像以前,一些是她娘留给她的人马,一些是早年闻老夫人安插在她这院中的人马。
春分看着院里新换了一批人。恨声道:“听说跟上次的事有关,这些家伙们,为了点钱就兴风作浪,幸好大太太没怪罪,要不然说是我们指使的,可就完了。”
立夏听了忙道:“你傻啊。除了李婆子等人是先夫人给小姐留着的,有卖身契在,其他人的卖身契又不在小姐手上,哪里算我们的人,我们又哪里指使的动她们?”
说完不忘看一眼闻百翎。看闻百翎可因她的聪明劲而赞许地看着她。
结果还没来得及看闻百翎的反应呢,那边春分就反驳了,道:“那些人也不是丁姑娘的人啊,她不照样指使的动她们?”
“咱们小姐跟丁姑娘那一样吗?那事没曝出来前,咱们太太跟老太太关系那么好,那些人会听丁姑娘的吩咐办事也很正常。”立夏道。
春分想着这倒也是。
一边的闻百翎却暗道,不还有一些人是闻大夫人的么,不也照样见财起意帮丁丽萍了,所以这年头,就算卖身契不在自己手上,只要有钱,也没有办不到的事,要不然全后院都是当家女主人的人,还用得着宅斗吗?不就是因为就算全后院都是当家女主人的人,也挡不住一些人见财起意,卖身契在女主人手上也照样能搞妖蛾子么?
所以闻大夫人没趁着这次的事,给她栽什么赃,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跟闻大夫人没什么利益纠葛,不像丁丽萍母女,整天从闻老夫人那儿得外快,早看的闻大夫人不高兴了,所以,这事本来就是丁丽萍做的,再加上丁丽萍不得闻大夫人喜欢,闻大夫人当然不会栽赃到她头上,而是狠狠地将刘氏母女收拾了。
说实话,闻府这次的丑闻,虽让闻府姑娘受了点连累,但对四房的人来说,却也不是完全的不快,原因很简单,因为将刘氏整下去了,这下她肯定不敢找众人麻烦了——至少明面上不敢找了——也不敢吸大家的血了,所以对四房来说,这桩丑闻有弊有利。
当然,这对闻百翎也一样,她知道这一下,估计是把丁丽萍一举整垮了,再重生,发生了这种事,估计也没法实现她嫁镇国公世子的远大目标了,且刘氏在闻四老爷跟前也捞不到什么好脸色,让她不用再担心亲事会被刘氏把持了,她努力一把,让哪个合适的人过来提亲,估计刘氏也不敢折腾什么了。
当然了,刘氏不敢把持她的婚事,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她还是要当心的,毕竟狗急跳墙这种事也是有的,万一刘氏没吓怕,反而一心想报复社会,就是要搞的四房上下不快活呢?到时暗地里使些什么小手段,又像上次那样算计她,就是要毁了她的清白,好把她推入火坑,一幅她跟她女儿过不好别人也过不好的扭曲心理呢?也是不能不防的。
所以闻百翎没因刘氏母女龟缩而放心,相反还提高了警惕,免得大意之余,遭了刘氏的毒手。
闻府大清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