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府邸,何松涛少见的恭敬地站在一位年轻人身后,身子微微弯曲,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面前的年轻人自然是何松涛的大哥何松岳。
何松岳是何种传奇人物,江湖上人人都听闻过何家大公子的赫赫威名,但是要说起见过何松岳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做生意的时候何松岳也只是命令身边各个产业的掌柜来到何府门外等候,自然会有小厮将运营妙计用锦囊送到掌柜的手上。与非何家产业的外地老板见面也都是隔着一道屏风,所以江湖上见过何松岳的人很少很少。
但是关于何松岳的传说却有很多,江湖传闻在何松岳六岁时,何家曾经经历一场大劫,那个时候何家上代家主已经过世,当代家主陷入困境之中,是何松岳居中帷幄从各地调集资金,汉唐王朝法定金银兑换比例,但是由于各个城池的展情况不同,在实际执行上兑换也不同,江南地区富庶,银子流通广泛,金子流通却少,所以一两金子可以兑换十五两银子,益州地区一两金子却只能兑换十两,京畿周围严格按照汉唐律规定,一两金子只能兑换八两银子。当时何松岳变卖部分家产古董,只收金子,然后借贷了一些金子运送到江南地区汇兑成银子,然后拉回京畿地区又变换成金子,这样来去几趟,扣除人手运输的费用,还凭空多出来数百万两白银,结合着从各地调集起来的资金终于帮助何家渡过难关。
何松岳和何松涛的父亲,也就是何家的当代家主虽然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是轮到头脑灵活却远远不及何松岳了。这个法子在当时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想到,能够想到的也没有如此多的资金,运送一趟下来往往得不偿失。何松岳一战成名,要知道当时何松岳才六岁,这是需要怎么样深厚难测的积累才能够达到这样恐怖的高度。
再加上何松岳本人为人低调,性情寡淡,即便喜欢结交有才能的江湖好汉、儒学大家和富商巨贾,但是不怎么和别人热络,不去迎合,比起嚣张跋扈的何二少爷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江湖上人人都称何大公子,何二少爷。
两个年轻人并排而立,中间坐着的却是一个葛布麻鞋的老农,以何家大公子和何家二少爷的身份能够在二人面前坐着的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自然便是何家当代家主,何家大公子和何家二少爷的亲生父亲何经伦。何经伦往年打拼下了何家的金山银山,但是在何松岳及冠之后便很少插手家族事务了,倒是迷恋上了种植花草的农务,所以常年都是葛布麻鞋的老农打扮。
“老二,你刚才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无伤大雅,那些所谓帮派脑,给他们一些钱便罢了。那些人哪里是要给什么抚恤给手底下的人,什么钱都是往自己包里揣,所谓的收买人心也不过是给一点小钱做做样子,大的那一头都落到了自己的私囊里面。再给他们一点生意,就高兴的不得了了。最后这些钱都流到了赌坊,妓馆,酒楼,而这些不都是我们何家的产业吗?最后钱还是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腰包里面。只是官府那边麻烦一些,死了一个县令,终究不是那么好交代的事情。”何经伦品了一口桌上的花茶,花茶是自己栽种的花泡出来的,芬芳香气扑鼻。
何松岳站立在一旁,薄如宣纸的嘴唇一张一合,缓缓说道:“那个也好解决,县令是那个使刀的小子杀的,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只不过朝廷要真是查起来他的死因,我们何家也脱不了干系,贿赂朝廷命官可不是一个轻罪名,找人顶缸都顶不起来,在这方面倒是要好好地做点手脚。”
何经伦道:“嗯。这件事就交给老大你去办,办得干净利落一点,不要落下什么蛛丝马迹被有心之人察觉。眼下正是何家独立出来的关键时期,不能出什么岔子,你办事我很放心,但是难免多说几句。”
何松岳领命便退了下去,何松涛见此间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给何经伦告了一声:“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孩儿也退下了。”何经伦道:“涛儿等等,为父还有一些话想要跟你说。”
何松涛停下来,依旧低眉顺眼的样子。何经伦说道:“让你做这些飞扬跋扈,肮脏的事情是不是委屈你了?”何松涛摇摇头说道:“父亲不要这么说,大哥聪明绝顶,心有七窍,想法鬼神莫测,让他来主持大局是应该的,孩儿并无怨言。况且做一个花花大少也是孩儿本心所向往,操心家里的大事,实在是头疼得很,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大哥去做吧。”
何经伦说道:“亏得你如此的明事理。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你娘生了你之后再无所出,本来家产就有你的一份,你就当是交给你大哥再帮你打理好了。家大了,就总要有人去做一些脏活累活,你们兄弟两个要相互扶持、相互倚靠。你大哥虽然聪明,但是不近人情,不像一个家主,一个商人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谋士,一个智者,反倒是你八面玲珑,待人接物虽然霸道蛮横,但是也有大家风范,比你大哥还要好上一些。我准备送你大哥进京当官,这也是这些年一直在筹备的事情,到时候你来做这个家主,你们两人一官一商,定然能够相互扶持,帮助何家走得更加长远。”
何松涛有些惊讶,这些年来,大哥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如果不是何松岳殚精竭虑,多少次何家面临着的灾难都足以让何家元气大伤,这也是何松涛心甘情愿让出何家家主之位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