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大喜,自然是张灯结彩,大厅门前立起了几根两人环抱才能抱住的立柱,立柱之间拉起了红绸,估摸着怎么也有十几丈这么长。
司礼一声高喝,一旁等候的小丫鬟立马小步子急冲冲的跑到柳问情带着的小屋子里面去通报:“少夫人,吉时已到,请您移步大厅,老爷和少爷都等着您呢。”
里面没有传来柳问情的回答,倒是门口的媒婆说了话:“你先回去告诉老爷和少爷,让他们稍候,我们这就去了。”
人们成亲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当时,必须是要有媒婆在场的,直到婚礼结束,媒婆才算是功成身退,这才能领了酬谢的银子走路,故此,何松涛和柳问情虽然不是经由媒婆介绍相识,也请了一个十里八乡有名有经验的媒婆做样子。
小丫鬟又急冲冲的跑了回去,何松涛自然已经在厅前等着了。过了片刻,司礼又高声呼喊道:“新娘到!”
新娘出场总是万众瞩目的时刻,人人都想看看新娘子的模样,人类的好奇心很多时候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何松涛早就已经看过了柳问情不知道多少眼,此刻见到在媒婆的搀扶之下缓步向他走来的柳问情也有一些呼吸急促,变得紧张起来。
盖头盖在头上,新娘子看路就有些困难了,所以需要媒婆引路,这也是从老祖宗那里就已经传下来的规矩和做法。媒婆牵着柳问情走到何松涛的面前把柳问情的手交到了何松涛的手里,这才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算是功成身退。
一条红绸横在柳问情和何松涛的手中,算是喜结连理的象征,新人在这里是不会直接牵着手的,往往就是各自拿着红绸的一端,然后并肩走向大厅。
红色锦袍加身的何经伦老爷子端坐于大厅正中央的主位之上,喜笑颜开,柳问情父母早逝,双方父母只剩下了何经伦一人,何松涛的母亲也因为生下何松涛难产死了。
一对新人就这样携手走到了何经伦的面前,男的长得有几分模样,女的盖着红盖头看不真切,但是只看身段,想来模样应该也不会太差,倒是有几分金童玉女的样子。
司礼看到新人站定,高声呼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行礼,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拜的就是这天与地,自然是要对着门外的,感谢上苍赐下的缘分和机会。
二人转身朝着大开的厅门,正要跪下行礼,正对面处传来一道声音:“何二少爷,大喜之日也不请我来喝一杯喜酒吗?真是枉费你我相识一场!”
声音亮如洪钟,其中蕴含的情绪倒真真是愤怒,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是因为何二少爷自己礼数不到,没有请声音的主人吃酒,这人才发了脾气。
突然遭遇变故,何经伦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也没有发现是何人在说话,只能对着左右虚空一抱拳说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大驾光临,何府上下有失远迎,实在是过意不去。还请朋友现身一见,何某人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聊表心意。”
声音又响起来说道:“何老爷客气了,云某人不请自来,不知道是不是叨扰了?也罢,还是先看看我给二位新人准备的礼物吧。”
话音落下,天边飞来一个圆滚滚,黑乎乎的物体,正落在何经伦脚下,定睛一看,却是何松岳安排得刀斧手其中一个人的头颅。
何经伦不愧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略微惊愕了一下,便泰然自若的说道:“朋友这是何意?莫不是与何家有何冤仇,今日是犬子大喜之日,不妨先现身喝一杯水酒,我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算。”
看到不知道从哪里掷出来来的头颅,席间的宾客都嘈杂起来,大喜之日送头颅,可是多么大的深仇?
听到来人自称云某人,何松涛和柳问情各自握住红绸一头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柳问情是因为知道云藏锋来了,她最不愿去面对的一个场景还是来了,何松涛却是为了云藏锋死而复生的事情感到奇怪,目光转向坐在席间的谢老道,谢老道还是抱着那柄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打着瞌睡。
席间众人反应不一,但是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声音的主人从某一个地方现身一见。
此时,有一名仆人惊叫道:“有人在那儿!”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站在高墙之上,背后就是月光,最醒目的还是那一柄看起来威武不凡的长刀。
何经伦拱手说道:“阁下在我何府大喜之日带着兵器前来道贺,送的贺礼是一颗头颅,是欺我何府无人吗?”
人影纵身一跃,重重落到地上,踏碎了脚下青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说道:“何老爷说的人是布置在大厅周围的刀斧手何弩手吗?数十把强弓劲弩外加各处的刀斧手,不知道何老爷是要在令郎大喜的日子里面对付什么人呢?值得如此的大费周章。”
场下也有心思活泛的老大,自然对于何家的用意有几分揣测,但是没有明显证据,不敢即刻翻脸,众位帮派老大和黑色生意的话事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等着何经伦给一个答复。
何经伦一时语塞,饶是以他的经验老辣也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原本按照计划,两位新人一旦礼成,众人该吃吃该喝喝,就是该埋伏着的暗子动手的时候了。
到时候再杀掉一两个不听话的刺头来杀鸡儆猴,威慑一下众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