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步义拍了拍老董的肩膀说道:“别拍马屁了,你说你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怎么就不给女儿起一个名儿?虽说女孩子家终究是要随夫姓,但是连一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就说不过去了。你啊,你啊,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别伤了小娃儿的心。”
老董当即就摇头说道:“老爷,我没那个意思,对我来说,儿女都一样。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名字,这才起了个贱名用着。我哪儿能有老爷这般学识啊。”
听闻此言的阮步义脸色好了很多,倒不是因为老董拍马屁拍得他舒服,只是因为老董一句“儿女都一样”是真真地说到了阮步义的心坎里去了。
后来的许多年里面,阮步义和原配夫人一直无有所出,夫人去世之后,阮步义也没有续弦的打算。他一心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国事上面,家里的事情倒是不用他担心,他能有今天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家里面还有一个弟弟可以继承家业,阮步义自己的家业早就比原来的家业大了太多,他看着董一平长大,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这份家业的去处。虽说董一平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从小就是阮步义教着的,与亲不亲生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换一句话说,这份家业是阮步义自己挣下来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别人说不上半句闲话。
老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热泪盈眶,当即让自己的儿子发誓说以后有了孩子第一个必须跟着老爷姓阮。
董一平自小和姐姐就跟太子享受的是一样的待遇。太子是阮步义教,他们两也是阮步义教,知恩图报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是一点小事,两人都是要报的,更别说是阮步义这样的大恩了。董一平自然是立马起誓答应了下来。
后来,这两姐弟也没有让阮步义失望。董一心去了朝廷的学宫当先生,如果不是朝廷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恐怕姬修要给董一心一个官当别人也是没话说的。这个先生在内政方面尽得阮大人的真传。
许多时候,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处理不了的事情来问到姬修或者是阮步义。两人都只有一句话:“去学宫问问董先生。”
董一平在读书方面的天资就要差了些,后来转而习武。十八岁拿下了武状元,之后一路攀升,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御前带刀侍卫的位置,官居正四品。等到岁数到了,资历够了,九五城禁军教头的位置自然也是他董一平的。
说回现在,听完董一平无可奈何的话语,阮步义轻轻哼了一声,道:“当时你小子在一边也不给我搭个腔,我说不要马车,牛车就行,你偏偏怕了皇上了,也不知道帮帮我这老头子。”
董一平更是哭笑不得,面色愁苦地说道:“老爷,您好歹也是一品大员,国家栋梁,出趟远门坐牛车像个什么样子嘛。”
“哼,那又怎么了?你没出生的时候,老爷我还不是能坐马车。后来年纪大了,才坐的牛车,都坐了多少年了,我还是阮步义啊。坐什么车自己舒服就行,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他们说说,我这个一品大员的乌纱帽还能掉了不成?”阮步义哼了一声说道。
董一平重重地叹了一声,没办法反驳。因为阮步义说的的确是事实,阮步义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膏粱子弟,自然马车出行,后来多少次与民同乐,同乘牛车,早就习惯了。
既然在这个话题上面说不下去了,董一平也识趣地转移话题说道:“是是是,您都有理。不过老爷,这一趟皇上叫您去干啥啊?当时就给了您一封信,一道圣旨,也没说干啥。您都多少年不出院门了,还让你这么奔波操劳的,皇上也太不体恤您了。”
话刚说完,董一平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来自阮大人的攻击,阮大人说道:“臭小子,皇上也是你能够编排的?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脑袋不想要了?我教你的谨言慎行都忘了?”
“行行行,老爷,您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董一平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
看着董一平的样子,阮步义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这一趟,是让我去宣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