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郡城的郊外有几座茅庐,这也是曾经的阿龙带着一群弟弟妹妹所栖身的地方,那个时候的阿龙还不是龙虎帮帮主,只是江宁郡城街面上的三只手,被俊相公成为剃头三的一个小混混罢了。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缓缓从外面向这座茅庐走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昨夜跳河逃走之时的河水,湿漉漉的。
此时已经将近年关,天寒地冻,一般人早已经受不了这种冰冷刺骨的河水贴在身上的寒冷了。只是进门来的那个跛子好像一个没事人一般,自己架起了一个火堆,对着火堆烘烤着身上湿漉漉的衣物。
躲进这个茅草屋里面的人正是小虎。昨夜他为了不在龙虎帮总舵拒捕,所以假意投降,让江宁郡城的捕头和衙役们将他带走,在路过一座石桥的时候,用刀法将所有人的腰带斩落,乘着混乱跳入了水中,藏于石桥底下。
捕头带着衙役们将裤子提起来的时候,自然知道犯人跳水逃走,但是左顾右盼不见有人从水中游走的身影。人人都以为天寒地冻,河水更是冰凉刺骨,小虎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河底,肯定是声东击西之法,所以捕头当机立断,决定回到龙虎帮总舵守株待兔,等着小虎回到龙虎帮去自投罗网。
只不过小虎从小在河边长大,熟悉水性。自从云藏锋走后,小虎更是刻苦修炼残念刀法,不仅仅是刀法一日千里,连带着内功修为也增强了许多,这在水底的一口气竟然憋了许久,等到众官差离去才从水底冒出头来。
好在小虎的内功不算深厚但是也足以抵御河水之寒,只是寒气入体,终究让他感染了些许风寒。精神状态紧绷的情况下还不觉得,等抵达茅庐,架起火堆,就开始感觉身上忽冷忽热,人也不停地在打摆子。
这个地方,那些官差是绝对无法想到的。茅庐已经废弃了很久,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透风漏水,别说是官差了,恐怕很多龙虎帮帮众都想象不到自己家的副帮主会躲在这么一个已经废弃的地方。
但是小虎自己心里面清楚,别人想不到,阿龙一定想得到。官差回到龙虎帮去要人,阿龙就会知道小虎已经在半路上逃了,等打发走了官差,阿龙就会揣测小虎的去向。
小虎身有残疾,即便是修炼了上乘刀法,孤身一人又能跑去哪里呢?只需要稍加猜测,就能够知道小虎能去的地方不多。最多两日,阿龙就会从外面寻过来,到时候是走是留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等商量过后再做定夺便好。
不出小虎所料,没等两日,只过了几个时辰,在黄昏时分,阿龙和凤至便携手前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小虎还是先熄灭了火堆躲了一阵,听到的确是阿龙的呼喊声,才从藏身之处出来。
“小虎,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杀了那七指混混?我要知道真相才好着手处理这些事情。那些衙役已经贴出告示,全城缉捕你,我们需要尽快想出一个法子来,不管是洗脱嫌疑还是打点关系,都已经刻不容缓了。”阿龙一见小虎,就紧张地问道。
小虎身患风寒,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说道:“阿龙哥,我真的没有杀人,你相信我。我只是砍掉了那厮的一条手臂,至于人是谁杀的,恐怕就是旱烟老鬼和胖子为了上位,乘虚而入,杀了七指混混然后嫁祸于我。这些事情,他们两个还做得少吗?”
阿龙看得出小虎的状态不对,将手背覆在小虎的额头上,过了一会说道:“有些发烧,你得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一会我让帮里的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别,阿龙哥,不妥。眼下是非常时期,除了你们二人,我谁也信不过,大夫来瞧病,恐怕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有衙役来抓我。还是探查真相要紧,我这边只是普通风寒,我运功疗养两天自然就好了。”小虎拉住阿龙的手臂说道。
,然后说道:“即便如小虎所说,人是旱烟老鬼和胖子杀的,我们无凭无据,也告不倒他们。人家是一个帮派的人,同气连枝,说起话来也比我们的话有力得多。恐怕,小虎这个罪名是洗不掉了。”
“那怎么办?”小虎和阿龙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凤至,眼下也只有这个龙虎帮的大掌柜才有办法挽回颓势了。
凤至将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说道:“很简单,一个字,逃。马上天黑了,此处又是郊外,小虎连夜向北奔逃,在北边找一个城镇看大夫,等病情好转,去北边战场上找云兄弟。待上两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虽然不舍得,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阿龙犹豫了片刻说道:“行,就这么办。媳妇儿,你马上回去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和换洗衣服,不要再回茅庐来。从这里向北五里有一个路口,路口那里有以前烧砖的土窑,你把东西藏在那儿。我和小虎趁着夜色去取,我明天早晨天不亮就赶回来。”
凤至点点头,然后就站起身来,回去了。
后面的事情也进行得十分顺利,阿龙和小虎两人看天色还早,就多聊了几句。眼见月入中天,趁着天黑就从茅庐背后的林子摸了出去,走到阿龙所说的路口已经是三更天了,阿龙去把东西摸了出来,回过头来,那逮捕人的捕头已经举着火把站到了二人身后。
“龙帮主,虎帮主这是要上哪儿去呀?”捕头脸上一副玩味的笑容,就像是胜券在握,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那种感觉。
小虎横刀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