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老二,一路上就跟我念叨你们家那几个小家伙,我说是不是弟妹亡故了之后你就没有个说话的人了,我说我是孤家寡人省得烦心那是客套,你这家伙得寸进尺就有些过分了吧?”老者没来由憋着一股气,怒骂了两句,搞得欧阳家主不住陪笑。
无论做弟弟的身份有多么尊崇,对于大哥的尊敬是半点不会改变的,没有人知道这几兄弟曾经度过了怎么样的一段日子,兄友弟恭,互尊互敬,人都是相互的,但凡是了解这三兄弟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铁板一块。
北边,洪家乘坐着两只灵兽缓缓行来,座下是赤角,形如豺犬,双角倒生呈赤红色,体大如牛,利齿尖牙,鳞片逆生,其间隐隐有
火光闪烁,乃是大凶之物。灵兽之中,乃是少见的品种,赤角更是少见,洪家有两只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悉心培养的结果。
“这赤角啊,我小的时候,这俩也就是这样了,你长大了,他们还是这样,说起来也不知道有几百年了。他们俩的岁数可比我们俩长多了,看惯了世间变迁,无论面对什么都是一幅古井不波的样子。”洪老爷子好像漫不经心一般和洪流扯着闲篇。
洪流心思玲珑剔透,在军营之中打磨了几年之后,更是对人情世故和为人处世有了更多更深入的理解,他当即说道:“古书记载,乃是凶瑞参半的灵兽,性情暴躁凶猛,喜好食人,可这两只赤角,我们从小就见,不曾见它们杀一人或伤一人,父亲觉得这是为何?”
洪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出去了几年,回来了还知道给老爹出难题了。这赤角在洪家衣食无忧,玩耍自由,心思宽广了,自然也就泯灭了许多杀性,加上洪家族人日日相见,也算脸熟,又不是冷血动物,自然不会动手了。”
洪流言道:“父亲言之有理,不过孩儿觉得,这赤角从小在洪家长大,我洪家待它们不薄,即便骑乘,也是以礼相待,未曾加害和强迫,赤角心中感激,便不会侵害我族中人了,大家人人相亲,这才是最好。”
这一番话令洪家老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后又笑逐颜开,说道:“你小子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怪罪为父?”
“家中人多,难免嘴杂,有些事情难免以讹传讹便传到了孩儿的耳朵里面,不过毕竟是传闻之事,不能尽信,不过也不能不信,爹,你说呢?”洪流也没有将事情说一个大白,而是继续与洪家老爷子打着哑谜。
洪家老爷子说道:“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偷听说漏了嘴,我一定饶不了他。不过,孩子,你当真不怪罪为父的决定?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也是家中嫡长子,按理来说,这家主之位应当由你来继承,可是为父决定让你姐姐以后统领家族,你不生我的气?”
洪流拍了拍赤角的脖子说道:“赤角尚且知道感恩,我又怎么会怪罪父亲和姐姐?再说了,从小到大都是大姐护着我,论起文韬武略来,我更是不如大姐,让大姐来接管家族事务才是最好的决定,我又怎么会有夺权之心。倒是父亲顶着天大的压力,面对家族内外的非议,才是苦了。”
洪家老爷子哈哈大笑,中气十足,豪迈之气直冲云霄,说道:“天下之大,又有几个人敢在老夫面前乱嚼舌根子,倒是真有几个,只不过那都是不打不相识的旧友,大家都是明白人,开开玩笑也无妨。你倒是有心了,知道关心你老子了,得,这一趟算没有白带你出来。”
家族事务一向都是传男不传女,毕竟女儿外向,终有一天是要嫁人得,到时候洪家的家业算是全部落到了外姓人的手中,这也是许多家主所担心的问题。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洪流叹了一口气,要做出这个决定所需要的大毅力可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又回头北望,家里面那道倩影,何尝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