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在云藏锋刚刚开始习武的时候就对他说了这么些话,大约意思就是,人在选择剑,剑也在选择人。合适的人配合适的剑,人强剑弱势必挥不出这个人全部的力量来,相反如果剑比人强,用剑的人自然不能驾驭手中的剑,就会受到剑的反噬,万物皆有灵性,没有什么选择不是相互的。用剑当如携友同行,即便是相符还好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如驱臂使。剑无法言语,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逃不脱染血的命运,可是剑却有灵性,会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主人,有些剑威力不足,是因为其潜力没有完全被开出来,所以需要用剑人精心的培育,故而有养剑一说。世间万物莫不是如此,用刀用剑用暗器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合适需要磨合来适应,磨合之后还不合适的话,及早放弃才是紧要,强行在一起只会害人害己。
无痕早年行走江湖便有了剑圣之名,呼之则剑来的本事云藏锋是见识过的,可无痕却仍然不敢说自己可驾驭天下之剑。无痕成名之前,修真界有这么一个人,或者说一件兵器,被称为剑皇。剑皇乃是灵剑成精,生来对于剑道就有着世间无人可以比拟的感悟,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用剑第一人。剑皇所过之处万剑臣服朝拜,无痕就亲眼见到此等震撼的景象,剑皇缓步而行,万剑出鞘,插入地中,剑柄所向尽是剑皇的方向,剑皇走,万剑平息。无痕说那才是可以驾驭天下之剑的人,也是迄今为止见到的剑道巅峰,他也是因此走上剑道一途,那日城内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杰,人中龙凤因为剑皇而想要走上剑道,可是就只有无痕一人成了剑圣。
恒峰腰间悬的这把剑所散出来的杀气就足够证明这是一把普通人驾驭不了的剑,那股浑然天成的凶煞,仿佛是从被打造之时开始已经带上了,恒峰所说此剑一出,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想来不是危言耸听,被如此多的道家符咒锁住也压制不住剑的凶性,足以证明这是一把可怕的剑。云藏锋也不问了,跟在剑圣身边多年,即便不练剑对剑了解也不少,天下间有名的灵剑很少,干将莫邪算是,传说中的神剑轩辕算是,除此之外,便是有名的太阿,巨阙等等都称不上有灵,这把剑却是另外一种灵剑,一柄剑若是造的杀孽过重,自然沾染一身杀气,有的也只是凶灵。
陈龙象从房间走出,见到恒峰和云藏锋二人四目相对,面色凝重,还以为两人产生了什么过节。随即打着哈哈道:“云兄弟,起得这么早?”云藏锋这才从刚才那彻骨的寒意中回过神来,一抱拳道:“陈大哥也气得挺早的,不过我们都及不上恒少侠了,我出来的时候,恒少侠早就坐在这里擦剑了,恒少侠对剑的热爱注定了以后会是享誉天下的剑仙了。”恒峰似乎不愿意在两人之间多待,起身欲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云少侠,你身上的妖气厚重,凝而不散,身边恐怕有一只来头不小的妖怪,小心为上。”云藏锋一愣,自己身边有一只妖怪不假,可是这妖怪却不会害自己,因为就是他的枕边人啊。而且这妖怪也弱小的很,恐怕连自己都打不过。
因为那些江湖豪客大多数都退了房,春娘和秋儿都起得早,忙活了一大早上,又是算账又是吵架的,不亦乐乎。有些人不知道却云楼的名头,想着自己在却云楼住了一晚上也要不了多少银子,更有甚者因为来的江湖中人过多,自己又武功背景不如别人在大堂里搭着桌子凳子将就了一宿,或者在柴房里挤了一夜的都不愿意给银子。春娘性子好,做生意嘛,总是要和气一些的,只要不是打坏了店里的东西的,好歹给人个笑脸,秋儿可就急了,拿着和两个她一样高的大斧,搬了条长凳横坐在门口,不愿意给钱的怎么也得留下点东西才能走,也有想横的,可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货,昨夜云藏锋给的教训没到他们头上,他们总记不住。秋儿只单手将大斧竖劈而下,斧头一面贴着一个人的鼻尖而过,蹭掉了一层皮,斧刃接着下沉,在离地一寸是硬生生的挺住。秋儿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嘟了嘟嘴说道:“你们不给银子也可以,反正一人三两,我就一斧头把你们裤裆里的鸟切下来,应该也有三两了,小一些的就算我们却云楼吃个亏,若是有大的,哼,我猜也没有重过三两的。”在场的爷们都不禁夹紧了裤裆,最开始差点被劈的那个人裤裆里已经渗出了一股腥臭的液体,满屋子的臊味。云藏锋走到大堂就闻到了一股臭气,臊得不得了,他急忙掩住口鼻,拍了拍shī_jìn那家伙的肩膀:“兄弟,最近上火啊,多吃点清热的。”春娘站在柜台那儿“噗嗤”笑出了声来,在秋儿的威逼之下,那些人都排队把银子交了,银子不够的就把随身的兵器押在店里,还是春娘心地好,说店里要这么些破铜烂铁也没用,就让他们拿回去了,只收了些散碎银子。秋儿把斧子抱在胸前,把育了几分的小胸脯压瘪了几分,嘴里嘟囔道:“看他们这德性,估计没有一个人那小鸟是足三两的,还好愿意交钱,不然店里就亏大了。”云藏锋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秋儿,你给我备桌菜,今儿中午我要请益州五秀吃个便饭,顺便商量些事情。”说着拿了些银子给秋儿,秋儿把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说道:“行,谁叫我天生劳累命呢。您就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