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顾之忧彻底没了,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扯出一抹笑容,开口问道。
“您知道和我一起被撞的那个男……男生还是女生,她怎么样了?也住在这家医院吗?”
苏眉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眼泪,又上来了,一脸委屈难过的望着床上的儿子。
不给她省心也就算了。
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不记得母亲也就算了。
居然还用“您”来称呼她。
可是再想想,儿子从小到大都特别懂事,只让她操心了这么一次。
心顿时又软了,变成了无尽的自责。
“秋潭,我是妈妈。”
苏眉红着眼圈坐到了病床边,眼里水雾雾的,伸手握住了米狸的手。
“……”
米狸。
她知道,从她睁开眼睛就听见苏眉自称母亲,然后焦急的跑去找医生。
可她顶着男人的身体,实在叫不出口。
“不想叫就算了,反正等你以后记起来了,可别指望我会轻易原谅你!”
苏眉生气的瞪米狸一眼,故意佯作轻快的语气也压不住那心底的失落。
米狸莫名心酸,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抬头艰难开口。
“妈,妈妈……”
就像孩童咿呀学语,有点怪,有点结巴,有点好笑。
但这都不妨碍苏眉激动的心情,仿佛雨过天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重重的哎了一声。
倒了杯水,过来坐下然后开始回想起来,“跟你一起被撞的是个女孩子,好像和你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妈妈倒是不清楚。”
米狸一颗心不由得又再次悬了起来,“那,她伤得重不重?醒过来没有?”
苏眉摇头,“妈妈这些天就顾着操心你,哪儿知道外人……”
说着,忽然朝米狸看了过来,温婉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八卦。
“秋潭,你和那个女同学该不会……”
“不是,您想哪儿去了。”米狸笑,顺嘴一个借口出来。
“就是我好像记得,车撞过来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好像是她推了我一把,要不然我肯定伤的会更重,说不定就……”
“别胡说!妈妈不清楚情况,早知道妈妈应该好好谢谢那个小姑娘的。”
苏眉叹息一声,隐隐有几分懊悔。
米狸眯了眯眼,随意的开口。
“现在不能去谢了吗?她如果醒了的话,我也正好应该亲自去跟她说声谢谢。”顺便想办法把身体换回来。
“现在是不能去了,听医生说那家人连夜办了转院,你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谢啊。”
苏眉笑笑,然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过那个女孩子和你在一个学校,等伤好了以后,你去了学校多打听一下,应该就能知道是谁了吧。”
“噢。。”
米狸心不在焉的点头。
“找到那个小姑娘以后,记得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妈妈也得好好谢谢人家。”
苏眉又不忘叮嘱道。
“嗯。”
米狸点头,攥紧的手好不容易松开,然后过了几秒再次攥紧。
…
同一时间。
苏秋潭也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醒来,头顶是白色的纱幔,枕的是粉色的枕头,身下躺的是粉色的大圆公主床。
最奇葩的是,他竟然穿着一套白粉相间的卡通毛绒睡衣。
受到惊吓的杏眸瞪得圆鼓鼓的,却没有半点气势,反而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苏秋潭素来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泛起涟漪,紧紧抿着唇。
掀开被子坐起来,注意力刚被手背上的静脉注射针所吸引,下一秒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白皙娇嫩的手。
五指紧握,松开,然后翻过掌心。
怎么看都不是他的手。
更像一个小姑娘的手。
想到这儿,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才平躺依稀瞧到的东西,本能的低头往下看去。
黑眸猛地一缩,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苏秋潭盯着自己明显鼓起来的胸口足足看了五分钟,仍然觉得是在做梦。
黑眸再次省视了整个卧房一圈,低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伸手搭上睡衣的扣子,从容不迫的一颗颗沿着领口解开。
如玉如瓷般精致细腻的雪山逐渐露出来,一眼望去是璀璨的白,让人窒息的美,呼吸间好像都有了雨雪过后的清香,离的最近的雪地飘零着两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仔仔细细的去瞧一瞧那花儿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雪地上忽然沾染上了一滴嫣红。
苏秋潭愣怔了一下,然后看着那嫣红如血的颜色将雪染红。
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下一秒,整个人倏地清醒,猛地仰起头一手捏住流血的鼻子。
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雪景。
睁开眼睛,头顶的纱幔没一会儿也会变成雪景。
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无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苏秋潭懊恼的皱眉,捏着鼻子快速下地,冲进了卫生间。
急促的脚步只让人匆匆瞧见了一侧泛红的耳朵。
“呼……”
苏秋潭深深憋了一口气,然后一头栽进了冷水池子里。
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少年睁开双眸,注意力还不是特别集中突然被飘在眼前的密密麻麻的黑色不明物吓了一跳。
快速抬起头,豁然才发现跟着从水里出来的黑色不明物是他的头发。
苏秋潭不悦的皱了皱眉,别扭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