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阴祖必在左近,有这面虎皮不扯来做大旗太也可惜。血神道人现了元神法身,演化无边血河,一条滔滔血浪横亘虚空,声势惊人,与黄泉大河相比,竟丝毫不落下风。他听闻凌冲断喝,呵呵一笑,说道:“小辈有胆!”屈指一弹,一道血光飞出,聚成一道血色雷霆,当头落下!
血魄神雷乃是血河一脉的拿手神通,当年凌冲未入道时便曾跟随叶向天在灵江之畔,见血幽子演化这道神通,如今时过境迁,血幽子早被郭纯阳处死,却又遇到了血河一脉的老祖宗亲自施展这门神通。虽是随手而为,但一道血魄神雷的威力依旧非是凌冲所能抵挡。
血雷翻滚之间,死死锁定了凌冲之气机,万万逃脱不得。凌冲甚是乖觉,根本不打算硬抗,反而扯着嗓子大叫:“该死的贼人,胆敢在我九幽门门口逞凶,看本门前辈不将你活活打死!”场面话说完,纵起一道水光,直扑黄泉大河里去了!
果然黄泉大河中升起一朵小小浪花,将凌冲遁光托住,那道血魄神雷不知怎的,忽然落在凌冲身外黄泉之中,连个涟漪也未起,就似被生生吞没。黄泉中一个苍老声音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血神道友,请入内一叙罢!”黄泉之水洞开,现出一道幽深涡流,不知通向何处。
先天血神自被郭纯阳与惟庸道人联手挫败,元气大伤,连苦心修炼的六大分身也一齐断送,当即裹伤逃命,躲入冥狱之中。冥土中有无数凶魂厉魄,对血神而言乃是大补之物,又有**黄泉之气。血河与黄泉同出一源,但其性不同,血河善于夺人血气灵机,乃是夺天之道。黄泉则能同化生灵元神法力,使之再入轮回,乃是轮回之道。
虽根本不同,但能相互吞噬滋补。血神道人靠着炼化黄泉之水,补益自家缺憾,十几年功夫终于重伤痊愈,只是要修炼回六大分身尚需时日。血神道人恨太玄派入骨,又算出这一方轮回世界大劫在即,上古先天至宝轮回盘重光乃是定数所限,谁也阻碍不得,唯有尽力攫取最大利益,刚舔舐完伤口,便忍不住出身又来搅风搅雨。
血神道人自思势单力薄,不敢再上太玄寻仇,特意来见阴祖,想要游说九幽门出力,见一个后辈修炼黄泉道法,竟舍得化去苦修的金丹,重立道基,倒是可造之材,忍不住发了一道血魄神雷,想要将之打死,使九幽门失却一个上佳弟子。既然阴祖有所察觉,他哈哈一笑,全不畏惧,一道细细血光投入黄泉涡流之中不见。
凌冲不曾料错,阴祖果然不能容忍血神道人肆意妄为,出手替他挡横,黄泉之水一抖,将他送回原处,又自缩了回去。阴祖想来此时已与血神道人接洽,凌冲也无甚么避讳,当即盘坐下来,装成继续修炼的模样,暗中沟通噬魂幡。果然噬魂幡中传来方有德懒洋洋的声音道:“凌小子,你又想问甚么?”
凌冲忍住气,问道:“我不问你为何还要在噬魂幡中留下一道印念,但幡中炼有聚血魔旗,若是被血河道人察觉,我这阴神分身可吃不下他一记血魄神雷!”方有德叫屈道:“你当我愿意做你的老妈子?此皆是郭纯阳那厮的算计!你放心便是,噬魂幡中有我一道符印镇压聚血魔旗残部,血神子绝难发现。你师傅安排你来冥狱,就是要混入九幽门,学得黄泉圣法,日后自有大用!”
凌冲奇道:“连我误打误撞混入九幽门,也是我师傅的算计么?”方有德道:“郭纯阳那厮不肯出力,躲在幕后指指点点,却要我来动手,当真可恶!咦?赫连无敌那厮来了!噤声!”
凌冲心头一动,就见一道洋洋大河起自幽远之地,直投此处而来。那等法力已是玄阴老祖的级数,只晃得一晃便投入黄泉之中不见。隐约可见一人似是手托一件小鼎,虽一瞥之间,却也瞧得出气势凶横绝伦,想来正是九幽门现任掌教赫连无敌。血神道人驾临,气魄极大,赫连无敌闭关炼法,感知这一股血河涌动之气,静坐不得,只得带了门中一件至宝,前来查探。
赫连无敌投入黄泉之前,似乎淡淡往凌冲处瞧了一眼,惊得他浑身汗毛乍起,不敢稍动。待赫连无敌走后良久,凌冲才长吁一口气,方有德讥笑道:“不就是一个赫连无敌吗,瞧把你吓得,我当年全盛之时,那厮也只配被我噬魂魔念寄托躯壳而已!”
凌冲没好气道:“那也是当年而已,如今他是九幽门掌教,法力无边,你连前生的神通都未恢复,嘴上占人便宜有甚么意思?”方有德给他说的十分恼怒,忽然笑道:“你气我也没用,想不想知道你师傅要你学会黄泉圣法之后图谋甚么?”
凌冲想了一想,说道:“我师傅不会无的放矢,想来图谋的必是一件物事,且唯有修炼了黄泉圣法,才有几分指望?”方有德冷笑道:“果然是师徒连心,一丘之貉!不错,你师傅要你图谋的乃是先天乙木!此宝眼下就在阴祖身上,唯有修炼了黄泉圣法,才有机会夺取。此物对你太玄剑派而言,重要非常,关乎大劫降临之前,能否举派逃出这轮回世界,不由得你不上心!”
凌冲听闻,忙道:“既是恩师之命,我岂敢不从?还请方兄将前因后果与我分说明白,我也好从长计议。”方有德哼了一声,说道:“那阴祖得道极早,修成玄阴只比我前身稍晚,说来还是赫连无敌的师叔祖一辈。那厮心思诡诈,成道之后游历阳间,恰巧碰到一位自域外而来的落难道人,手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