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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刘二准灵活的蹿进来,张昌宗眉头抖了一下:“军容军姿军纪!”
刘二准立即一顿,机灵的转身跑出去,重新进来一遍,比刚才像个猴子似的好多了,起码看着有点儿军人的样子了:“禀将军,方才小的去探,看那县尉似乎对我们有些疑虑。”
张昌宗不以为意:“无妨,我们是精锐,精锐之卒自然有精锐的气质和气势,形于外被人看出来也不怕,正好可震慑宵小,有陛下手敕在,除非是想造反的,不然,即便对我们再有疑虑,也没人敢捣乱,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看护好驿馆。”
“喏。”
刘二准领命而去。
张昌宗洗漱后,让驿馆的人准备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去去这些日子积累的疲乏之感,洗完澡用了驿站准备的晚饭,合衣睡下,睡到半夜,窗户外突然响起一阵鸟鸣声。
张昌宗倏然睁开眼,也没点灯,等眼睛适应黑暗以后,轻巧的翻窗出去,小心的避开防守,直接翻墙出去——
驿馆的西边有条小巷子,不通别的人家,是条死巷。张昌宗灵活的拐进去,那里已经有两人等着他,一男一女,皆是一身黑衣打扮:“天王盖地虎?”
张昌宗拉下蒙面的面巾,露出面容来,微笑道:“小鸡炖蘑菇。阿松,阿柳,好久不见。”
“奴等拜见郎君。”
两人到头就拜,语气隐隐有些激动。张昌宗伸手拉起他们来,借着微微的月光,面目只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但是,身形却看得清楚。
张昌宗笑道:“三年不见,你们俩儿长高不少,阿松看着也长壮实了,挺好,待过些时日回到洛阳,我与你过过手,看看你这三年是勤奋还是懒散。”
阿松嘿嘿笑着挠挠头:“奴这三年虽说日日练习,但肯定也不是郎君的对手。”
“还没比呢便开始说丧气话?”
“嘿嘿,这不是人贵自知吗?”
张昌宗笑着拍拍他肩膀,扭头看向一阵默不作声的阿柳:“阿柳怎么不说话?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个小嘴叭叭从不停歇的主儿,怎么三年不见,人长大了,话也少了?”
“郎君,阿柳想您!”
说着,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张昌宗一怔,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最多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陛下召回的手敕下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知道这三年你们在这里吃苦了,回去给你们记大功。”
“嗯!郎君放心,奴就是许久不见郎君,激动的。”
明明还在抹眼泪,语气里却已经带出喜气来,果然还是以前那个性子爽利的小辣椒。张昌宗也笑,三人叙旧完毕,才开始说正事。
阿柳道:“禀郎君,这三年来,我们俩儿依托周掌柜的掩饰,悄悄与庐陵王府搭上了关系,寻机接济过王府几回,庐陵王一开始还以为我们是心慕李唐之人,还是王妃心中有数,试探过几次,之后,为打消王妃疑虑,奴等按照郎君和娘子的吩咐,曾暗示过庐陵王妃我们皆是来自旧京之人。奴看着,王妃尚未猜透我们的身份,与我们接触也谨慎小心,若无他法,从不主动联系我们。”
张昌宗点点头,道:“王妃出自京兆韦氏,与杜氏合称去天五尺,家学渊源,自是精明强干。”
韦家的闺女大多精明强干,包括他娘,再者,十多年的流放生活,便是再不知世事的人,在生活的煎熬下,肯定也会成长。
张昌宗的母亲韦氏也是出自京兆韦氏,只不过是旁支,与庐陵王妃的韦氏正嫡的身份不同,说起来,若是细论,张昌宗还可以同庐陵王妃扯上亲戚关系。
张昌宗想了想道:“今晚我们主要是叙旧,我估计,我还要在房陵盘桓些时日,你们一切如前行事,不要与我来往,也不要暴露形藏。”
“喏。”
又说了一会儿话,阿松和阿柳才依依不舍的走人,张昌宗望着两人离开才翻墙回去自己屋里。阿松、阿柳是他小队里于人情世故和事务处理最得宜的两人,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情商高,处事手段灵活,但是呢,这两人又是心志坚定的人,最适合派出来做与庐陵王李显、未来的中宗皇帝接触的任务。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打完拳徐彦伯也起来了,见张昌宗一身薄衫的收功,还感叹了两句他的年少英姿,身强体壮,不像他已经年迈老朽,房陵这等比洛阳还暖和的天气也不得不裹上厚衣。
张昌宗笑笑,借口一个人吃早饭不香,硬是蹭到徐彦伯屋里,两人一起吃。张昌宗趁机低声道:“徐公,我出来时,陛下曾交代,让我们在房陵盘桓些日子,待陛下京里布置完毕,便会诏我们回京,我琢磨着,在房陵的日子也不能闲着。徐公看,在房陵的日子,我们当如何处之?”
徐彦伯是老成持重,不会贪功冒进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女皇陛下派来房陵了。徐彦伯道:“我为京官,奉诏巡视鄂地,路经此地,皇嗣在此,自不能不见。我记得将军的高堂也是出自京兆韦氏?”
张昌宗微微一笑,道:“徐公广博,我母确实出自京兆韦。”
徐彦伯摸着胡须道:“既如此,便委屈将军,屈身陪我到庐陵王府拜访一遭,届时,可以亲戚晚辈的身份,见一见庐陵王妃,之后,将军便可留在此地,照看王府,也可以亲戚的身份,与王府常往来。老夫嘛,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