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跟踪漕运总督梁广坤,可有什么发现?”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梁大人有一个习惯,每日午时都会去清晏楼,而且都是去固定的一间厢房,不到一个时辰都不会出来。”
“清晏楼?”一个人如果只是去吃饭,哪用一个时辰这么久,除非有其他人在。
会跟什么人见面,要这么神秘?
“继续跟踪,看他平日里与什么人来往密切,一个都不能漏掉。”
“是。”
尉洪筹手里端着炖盅进来,放在屋内的桌子上,“映儿你要休息,短短几天能摸清楚梁广坤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操之过急。”
婳映自书案前抬头,“让你担心了相公。”
“先过来。”
婳映听话地坐到他身边,嗅着鼻子,两手摩擦,露出一副贪吃的模样,“是什么好吃的?”
“苦药,你喝吗?”尉洪筹戏谑道。
婳映瞬间垮了脸,“我现在这么辛苦,相公肯定不舍得这么对我。”
尉洪筹捏捏她秀气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的爱娇呢,“是文思豆腐。”
恩?那是什么?
打开盖子便一阵鲜香扑鼻,浓厚的汤底可见切成一根根头发丝细的豆腐,展成菊花的模样,这汤羹最考验的便是刀工,还有汤底的熬制。
尉洪筹舀起一勺,吹凉放到她的嘴边,婳映张嘴一口吃下,都来不及细嚼,便忍不住夸赞,“恩,好喝,入口即化。”
这样一勺一勺的吃一点都不过瘾,婳映想夺了勺子自己吃,尉洪筹不肯,婳映再细瞧了他一眼,怎么他竟将她当成孩子呢,可见他眼底满足的笑意,也就由着他继续喂食。
一大碗的文思豆腐,竟然也被她吃完了,可见她忙得连饿都感觉不到了。
“很晚了,不能再多吃了,不然对身子不好。”只要是喜欢吃的东西,吃多少她都不会腻,这一点让尉洪筹欣喜又担忧,不爱吃的东西都是绿色蔬菜,爱吃的都是些糕点小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让她多吃,婳映只好咂巴着嘴还在回味。
“哦,对了,明天我要亲自去一趟清晏楼。”
“我跟你一起。”尉洪筹的话不容拒绝,“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好啦,我又没有不答应。”
“我先回去了,早些睡。”尉洪筹镇定地说出这句话,可内心早已狂躁,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的亲亲娘子,这么正常的关系却什么都做不得,有谁能像他这般委屈的。
第二日快到午时的时候,婳映与尉洪筹二人来到清晏楼,大厅里环顾一圈,找到自己人之后,便走了过去。
“梁广坤已经来了?”
“是的公子。”
“可有什么发现?”
“我们一直都守在大门口,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你们继续监视大厅,看有没有人是来找梁广坤的,如果有记得跟着他,看是什么人。”
“是”
婳映朝尉洪筹一点头,两人一同起身,叫来小二,要了梁广坤常去的厢房隔壁。
“二位客官就是这里了,吃些什么?”
“把你们这招牌的菜都点上。”
“好嘞,客官先喝茶,菜马上就到。”
二人喝着茶的功夫,菜都上齐了,婳映坐在门口的位置,故意将厢房的门开了一个细缝,观察隔壁厢房的动静。
“不要慌,事情要查,但饭也要吃。”尉洪筹最见不得她这样,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
“哦”
尉洪筹不停地给她夹着菜,突然眼眸停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你也吃啊,怎么不”
婳映看出他的不对劲,忙转过头,便从门缝里看到一个人影从他们隔壁的厢房走出,可那人却不是梁广坤。
又等了些许时辰,梁广坤也从厢房走出来,眉眼笑眯眯,衣袖鼓鼓的,从尉洪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自言自语,“是一本账册。”
婳映着急了,“跟踪梁广坤的人明明说在厢房里的只有他一人,可刚才那个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又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又或者他早就在厢房里了。”
“这清晏楼是不是还有后门?”
婳映一拍脑袋,尉洪筹这么一提点她就明白了,是啊,她怎么把这么关键的地方忘记安排人看守,“啊,大意大意了!”
尉洪筹心疼地揉着她的脑门,宽慰道,“这事不能着急,你平日里想得已经够多了,会算漏一些东西也是可能的,别心急。”
婳映没给他说,要是这事不尽早查清楚,她的小命可就交代在帝王手里了,所以为了她的小命,她也一定要拼命地调查清楚。
“探子来报说,每日午时梁广坤都会来此,那么他们见面一定不是一次两次了。”官商勾结,竟然可以隐藏这么久都不被发现。
青菱国中居然有这么一个大毒瘤,实在是百姓之祸,这些人不知道私吞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
“刚才我看到梁广坤往衣袖中塞的东西分明是账册。”尉洪筹分析道,“如果是一般会面,为何要带账册,除非这本账册藏着什么秘密。”
“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人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呢?”婳映苦苦思索,这个人影已在脑中颇有雏形,“是漕帮帮主洪丙!”
因为调查梁广坤,连带着江南一带的盐商,码头的负责人都在调查之中,虽然印象不深,但在调查的资料中见过这个人的画像。
漕帮是江南地区最大的码头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