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吟听出了楚言翊话中的试探,便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雨何时停,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不想再和楚言翊说话,楚言翊此人,心思太深,他不肯说的,她问不出来,他想要知道的,她也不想说。
楚言翊看着花念吟只是低头弄发,脸上呈现出与他交谈的倦意,可他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既然你问了我,为何让你进宫,那我便告诉你。”
花念吟靠在身后的房栋上,然后将双眼微闭,“不用你说,我不也是猜到了。你只要告诉我是我的哪一种猜测便好。”
“我要你进宫,去刺杀刘彻。”
他的话落在花念吟的耳畔,让她惊然睁开双眼。
“刺杀武帝?”花念吟反问。
“你不问我是什么身份吗?”
“你愿意说,自然会说。”既然他主动问自己,那么肯定就会告诉自己。
“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在听说我让你刺杀皇帝后,依然如此淡定的女子。”
“多谢夸奖。”花念吟轻笑。
“我是项羽的后人。”
楚言翊总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项羽的后人?”楚言翊的话让花念吟越来越惊讶,史书上根本就没有记载有关项羽后人,于是花念吟转念一想,笑着说,“你若要骗我,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当年霸王乌江自刎,楚败汉胜,以刘邦小心谨慎和吕雉的心狠手辣,怎么会让项羽的后代留下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虽然当年垓下之战楚军战败,但若是连霸王的后人都无法保住,你也太小看项家人了。”楚言翊面对花念吟的质疑,只是轻笑后起身,然后走到破庙门口,看着这大雨打湿的青山,一言一句地说道:“若是没有我楚军,他刘邦何来的这江山?”
“你想当皇上?”花念吟的声音在他身后冷冷地响起。
花念吟的话让他停顿,没有回头,只是依然看着青山,用听不出是喜是怒的语气说:“不,我只是想夺回属于我们项家的江山。我曾派人追杀过十皇子刘彻,也就是如今的汉武帝,差一点我就可以成功,可惜他却被人所救,事到如今,我就只有另寻他策。”
他说,他派人追杀过刘彻,却被人所救,莫非,就是自己无意中将刘彻救下的那次?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江山,谈不上属不属于谁。”
花念吟的话刚说完,楚言翊就已经转身,眨眼间就来到了花念吟面前,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神狠恶,冷酷地说:“我家祖先才是名副其实的霸王,他刘邦不过只是一介草寇。”
花念吟被楚言翊掐得喘不过气来,只觉着快要窒息。
“是不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我就该……死……了?”花念吟努力地说出这一句,没有丝毫怯懦地与楚言翊对视。
听到花念吟的话,楚言翊这才将手慢慢松开,依旧面色不变的说:“如果我怕你说出去,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凭什么?”花念吟努力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凭什么认为我不会说出去?”
“除非你不想要命。”
“什么意思?”
“刚才我在你昏迷时,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了白蛊,此蛊为子母蛊,母蛊在我身上,若是你敢背叛我,我便催动母蛊,而你,就会立刻死亡。”
楚言翊说着,花念吟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他从实际上来证实他没有骗她。
“你以为我怕死吗?”忍住胸口的痛,花念吟不甘示弱地说。
“你要是不怕死,那阮红木呢?你怕不怕她死?”
“你卑鄙。”
花念吟一开始只是认为楚言翊不过是冷血,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卑鄙之人。
楚言翊看出花念吟听见阮红木后紧张的神色,这才笑着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然后闭目,不再说话。
花念吟和楚言翊都没有在和彼此说话,整个破庙中只听见门外的雨声,风吹动破旧窗户的敲打声,还有火燃烧着木柴的声音。
花念吟努力地探索着自己体内的蛊毒所在的位置,在感受到之后,想要用尽办法将蛊毒逼出,可却一点作用也没有,那蛊毒像是驻扎在她的体内一般。
她的医术确实出了墨如斯以外无人能及,但是对于蛊毒,她却没有一点办法。先别说巫蛊这种东西在现代早就已经失传已久,就算在湘西之地有传出过蛊毒,但她也都当做是迷信。但是到了寒水岛上,看了花汀兰留下的那么多医术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蛊毒之类的记载,而墨如斯也从未教授过任何关于蛊毒的东西。
对于这蛊毒,她当真素手无策。
还好蛊毒这东西,只要母蛊不催动,子蛊便不会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