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埋汰之后,高岳已是回到了府中。不过这高隆之布置下的任务可不简单呐。一想到此,高岳的眉头就忍不住紧皱起来。
“爹爹。”此时,从后宅里跑过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人未到声先至。
直到这一刻,高岳的眉头才终于算是舒展开来,回到了家里,自然不用再戴上那些个面具了。一脸宠溺的望着来人。
“哟,沫沫又想爹爹了吧,快来让爹爹看看,又长漂亮了没。”
小女孩一脸娇羞的娇嗔道:“爹爹讨厌,人家面皮子薄,你总是取笑人家。”说完这些,跺跺脚,扭头又跑了。
“哈哈哈哈……”
独留下高岳一人在抚须大笑。
这时,有一妇人在丫鬟们的搀扶之下也走了出来。
笑骂道:“老爷你也真是的,昨晚才刚见的女儿,怎么一早回来就又宝贝的不得了。而且天天都问这些个问题,你这是一刻都离不了女儿啊。”
高岳笑着摆了摆手,让丫鬟下人们都下去,然后这才移步过去,搂着马夫人说道:“夫人啊,我这不是关心孩子嘛。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我偏不认同,男孩儿女孩儿一样的重要。”
马夫人闻言瞥了高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一视同仁么?我看不见得吧。”
“哪里哪里,这不家里还有个儿子嘛,我这就去关心他的功课。你快去房间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马夫人冷哼了一声,左手伸到高岳的身后,用力的一掐。
疼得高岳是嗷嗷乱叫,忙不迭的向学堂赶去,身手矫捷,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惫,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进入学堂,高岳的脸色瞬时就变了,乌黑乌黑的,像随时都将会爆发一样。
远处正在讲学的先生语气一滞,连忙起身向高岳行礼。
高岳微微点头,算是行过礼了。他一目十行,眼睛在学堂里扫过了一遍,发现河东高氏他这边一支的孩子们皆在此读书,此时却唯独少了他高洪略的儿子。
一瞬间高岳变得暴怒,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也变了,满是肃穆。先生第一个就受不了了,赶紧拜倒在地。
高岳倒是没有责难先生,贵家弟子不听话,这事儿不是他一个普通教书匠能左右的,高岳当然理解。
紧接着,扭头对着学堂外的一名小厮一通怒吼:“我麟儿何在?”
那小厮是马夫人的侄子,特意选来给高麟做了伴读书童。
此刻这小厮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上。然而手却举得高高的,直往后指,生怕举得慢了会被高岳给剁了一般。
顺着小厮高举的手指,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龇牙咧嘴的,看样子就知道是在威胁那个小厮。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高岳的眼里,这孩子的放肆的表现让他更加恼怒,脖子上暴出点点青筋。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高岳的脸色不对,这孩子一个照面之后,立刻低着头来,却生生的喊道:“爹爹~~”
高岳眯了眯眼睛,强压着火气,沉声问道:“麟儿,你功课做好了么?”
“做好了。”高麟淡定的说道。这些课业他一早就安排小厮给做完了。所以现在回答的也够坦荡。
“那好,为父考考你。”高岳冷眼扫过高麟身边的几个小厮,眼神中的萧杀之气直接呵止了他们想要帮着作弊的念头。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高麟恶狠狠地瞪了几个小厮一眼,嘴上也不闲着,抿着嘴小声骂道:“一帮没用的东西。”
高麟还在发呆,这边高岳不等他答话,已经先一步念道:“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何以解释?”
这句话倒是不难,而且先生今日所讲也正是关于此处。
高岳此刻问出来,更多的是有着深一层的含义。
可惜的是,高麟却是不学无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他竟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瞅着高岳的脸色越来越黑,就要暴怒到用家法伺候。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弟弟,爹爹的意思是有父亲做榜样,你却每天不学无术,是为不孝。”
正说着,声音的主人走到了高麟的身边,小声催促道:“还不快认错,求爹爹原谅?”
高麟闻言,乖巧的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求饶。
高岳本是压抑了一肚子的火气,结果女儿一来,就全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又不好在高麟面前展露笑脸,进退为难之际,只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高沫身体微蹲,就要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弟弟。
没想到高岳这前脚一走,高麟当时就翻脸了,一把推开高沫的手,黑着脸也扭头走了。
高沫委屈的厉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手捂嘴,飞也似地跑来了。
高岳父子闹了这么一出,搞得先生也没心思再讲课了,给众人布置了一下课业就草草宣布下课了。
……………………………………
另一边,莫竹驾着马车带着李昌仪一路北上,他甚至顾不上打听太子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被治罪。
盖因为李昌仪的失忆症实在是太严重了,就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对人毫无戒备之心。
李昌仪现在已经不记得,她来邺城之后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不早点医治,恐怕记忆会完全受损,但是连莫竹都会忘记,这是莫竹所不能容忍的。
这一路上莫竹马不离鞍,接连飞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