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上心里门清元贵妃所做的一切皆展现在眼前,毕竟皇上是受害者,整个过程尽在眼底。要不能下旨抓人封府,证据送上。这是一种向朝臣表态的信号,至于目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罢了,你我依规矩按章程过一遍,剩下的要看皇上的意思。”周乾决定将烫手山芋丢回给皇上,虽然不道德但他真没办法,查与不查所牵涉到的人已经很另人头疼,定罪的事还是皇上做主吧。做为臣子实为不易,不说伴君如伴虎,单论皇室仅有的这两位皇子,一个个就没个省心的,还好皇子少,要多起来闹出的动静不定多大呢,当官的要愁白多少青丝。
郭少锋懂周乾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仅是周乾的副手,真正主事的是刑部。手谕上是以刑部为先,这点郭少锋自知分寸。
“翼王突然出现……”郭少锋脑海中浮现出多个困惑。
“嗯?”周乾一时没听懂郭少锋要向自己表达的含义,
“听闻周大人与翼王能套上那么两句话的交情?”郭少锋没有恶意。本意不放过任何可能救命的稻草,人的本能仅此而已。…
周乾一听明白了,“你想接触翼王?”尽而从翼王口中套出点东西来,最好是自皇上口中说出的。
“有这层意思。”郭少锋如实坦言,“翼王深得圣心,又听闻近日守望在龙华殿内服侍皇上,这是一个机会。”能够清晰的得到皇上意图对整个案件的决断。
周乾略一思忖道:“郭大人是不是把翼王想的太好了?”若非自己与翼王有事务上的交情,真要上前套关系,别人还不当自己疯了。
“什么意思?”郭少锋怔神。有听没有懂,此话从何说起。
“郭大人是怎么觉出翼王有能够揣测出圣意的本事?”周乾不是要泼郭少锋冷水。也不是有意回避接触翼王这件事,虽然与郭少锋共事不多。了解更是没有,但他仍然觉得郭少锋的提议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这……”还真被问住了,郭少锋无言以对,照周乾的说法自己确实对翼王抱以太大的希望。
“翼王再得圣心,终归是看在她女儿身的本质上。”周乾给郭少锋提个醒,千万不能有利用翼王的心,万一兜不住想死也没地叫你躺。尽管极少有的接触过几次,对翼王外面的风评不做评断,单看翼王本身极不好惹,要说仗着皇上的恩宠有那么几层意思,若真没两把刷子,工部就不可能交由翼王全权接管,现在的工部与之前大不相同,可谓今非昔比。
“是郭某莽撞。”郭少锋非是头大无脑之人,对周乾的话仔细甄别判断确有其道理依存,也就没了这起子心思。
“郭大人提议也非不能用。”周乾经郭少锋一提,觉得可行,“总归是办法,不接触一下又自知不可取,只是初步试探,不问及深处到是无妨。”
“先解决牢里的大人物。”周乾总要有内容可寻,万一皇上问起,自己拿不出皇上要的东西岂不倒霉,过程走过了,寻翼王探听口风,皇上即使得知亦不会怪到自己头上。
刑部大牢内,沐昭坐在干草铺成的石床上,两晚均在这里睡,没任何特殊待遇,也是,自己是嫌犯至于皇子身份哪还用得上。
好在刚入秋天气不算太冷,在没有被子的情况下勉强能睡一小会,睡眠质量仍旧不怎么好,大皇子府的高床软枕哪能与现下的冰冷寒碜相比。
“殿下。”守狱官走到牢房面前道:“尚书大人与大理寺卿大人请殿下移架。”
沐昭站起身没有问原因,自知是被带去问话,迈出牢房前视线小幅度瞥了眼隔壁牢房的人。
元大人像个木头一样坐在床边抱头不知在想什么,连开牢房门的声音也入不了耳。
沐昭仅扫一眼便快速收回视线,从元大人行止中可窥探一二,那便是元家有参与到这件事中,不然怎会是那种表现,太显眼了。
差官恭敬的在前边带路,不曾回头去看身后的大皇子一眼,毕竟是皇子该有的尊卑上下理当遵行。
沐昭步伐稳健向前去,面上一丝不露任何情绪,更没有逃跑的荒唐念头。那是蠢人才干的事。堂堂皇子要是畏罪潜逃,等待他的将是沉重的不可逆转的结局,到时任你满身上下长了嘴都说不清。
自认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不清楚的沐昭无所畏惧。没有证据就不能定自己的罪,哪怕自己那个愚蠢至极的母妃是元凶。又能将自己如何,顶多降罪一二不予同犯论处,命有了保障以后徐徐图之再度翻身易非难事。…
沐昭想的非常透彻,刚被关入刑部大牢时的焦虑已经逐渐消弥,他相信刑部的能力,完全不担心有错判的可能,他的背后有那么多朝臣支持,也是自己最坚实的壁障。
心态摆好的沐昭被带入一间屋子。外面有官差把守,屋内仅有四人,分别是刑部尚书周乾,大理寺卿郭少锋,以及执笔小吏两名。
“殿下。”周乾和郭少锋向大皇子行礼,大皇子虽是嫌犯,罪名一日未定皇子仍旧是皇子,君臣之礼当守,这是规矩万不能为了小节得罪皇子。
“殿下请入座。”周乾客气的让座,屋里有六张椅子。正好一人一个,除两名执笔小吏用到桌子纸笔等物,未设堂案。像是客入主家一样坐在一处随意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