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一回来再度做了件令满朝文武瞪掉眼球的事,户部十五名考生剔除十一人,罪名更是想都不曾想到的。
此次事件牵扯到大皇子,沐昭再无法置身事外,暗咒都是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酸儒,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动作那么快干什么,就不能等到殿试结束金榜题名选定官职后再行施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让翼王抓了个现形,还把自己拖下水,这些无脑之人当真可气可恨。
朝臣张口无言,没有任何言辞得以反驳翼王定下的重罪,说实在的翼王能允许那十一个挖坑埋自己的人参加殿试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至少科举三试考过此生无憾,亦没有因背主的罪名诛杀其人,罪名一定依律而行足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表面上看翼王此举是网开一面算得上仁善,实则永不录用四字已经堵死了十一伯所的通途,一旦所有人皆知这些人背主在前世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人淹死,再无立足之地,一生背负着污名谁人瞧得起,如此一生荒废,比杀手还要令人疯狂残忍。
沐瑾明什么也没说,盯着跪在殿上的沐昭久久不语,殿内一时静的可怕,朝臣几乎屏息缩身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大皇子的意图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这层窗户纸从未被捅破过,皇上又拿不到致死大皇子的罪证,两相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就此僵持至今。
∈上如今是何心思,都有用去苦思冥想,怒火蒸腾是必须的,任何帝王都难容企窥自己皇位之人哪怕是手足血脉皆不可姑息。大皇子这次可被酸儒坑惨了。虽然是有那么点安插眼线意图掌控户部,但那十一人太过急功近利,觉得翼王不在就有可为,岂料聪明反被聪明误自食了恶果,使得气氛极度紧张,稍有响动堪比雷鸣电闪震撼人心。
沐瑾明是想借此机会收拾掉碍眼的沐昭,但在注意到汐朝投过来的视线时收敛了眼底的杀意。此时非动手最佳时机。心中明白仍有不甘。
没有确实证据证明沐昭同那十一人有瓜葛,沐昭完全可以推说是那些人假借自己的名义犯事,摘干净自己非常容易。在沐昭看来算不上多大的事,无关痛痒几句话可以解决,治不了沐昭的罪反而引起其戒备再难寻到机会。
沐瑾明收回吃人的视线,定了定心转而说起殿试。说起武将同边关将领的轮换,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更没有叫沐昭起来的意思。
朝臣并没有因皇上突然转移话题而松口气,反而更加战战兢兢稍稍恢复点呼吸,不敢如以往一样接话。
沐昭自知自己招揽的人中十个里有半数为酒囊饭袋脑子都长别人身上,专坑自己不知多少回了。可自己又不能因此而动怒与之有牵扯,眼下不疼不痒的罚跪已是沐瑾明不得不妥协的结果,再就是翼王没有就此事追根究底。要不然这场口水仗有的打。
跪就跪吧,今日他沐昭跪在这大殿之上。他日必将反转,要亲眼见证沐瑾明折膝跪拜,最好跪废了双腿。
此时沐瑾明为了报复沐昭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添堵,也曾想到将沐昭跪死跪残在大殿之上,双腿跪废了再无缘皇位,因为祖制上有定身有残疾不得为皇的规矩。
然而沐瑾明不能这么做,一时的痛快会激怒沐昭甚至追随他的朝臣,有自己羽翼未丰前朝堂乱不得,总要一步一步来绝不给别人捡便宜的机会。…
早朝散去,沐昭被小太监扶着也了勤政殿,心里窝火得很,无端的被人坑了一把饶是再好的脾气也难忍下这口气。
“你同我走走。”沐瑾明心中堵得慌,沐昭是卡在他心口上的一根软骨,不碰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惜必须排除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哪怕鲜血淋漓在所不惜。
汐朝安静的陪沐瑾明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沐瑾明这个时候停下看向远处零星装点的绿意兀自出神。
“会有办法的。”汐朝说不出安慰的话,那太贫瘠又虚伪。
“你说的对,会有办法,难的是需要长久的等待,我都快失去耐心了,即便沐昭明面上什么都没做,安分守己的待在大皇子府,可是朝堂上蹦跶着拥立沐昭的官员,时不时跳出来搅和,实在太恶心人。”
“这么多年忍过来了不差眼下。”汐朝不认为沐昭的事会拖太久,以自己的判断即便沐瑾明不动手,沐昭也难坐的住,什么时候失去了原有的耐心,暴发是迟早的事。
“汐儿,有时我在想为什么非要生于帝王家,实在是太难了。”沐瑾明话意中吐露出说不尽的苦闷辛酸。
“不生于帝王家难到当平民百姓就自在?”汐朝摇了摇头道,“百姓上面有官老爷压着,一层压一层一样喘不过气,有时就算做出妥协退让也难得到好的下场,至少现在权力掌握在手,无畏无惧来自他人的威胁,已经足够。”
“你总是那么的灵透,看事情比我强多了。”沐瑾明吐出口压在心底的浊气笑对汐朝。
“你不是想不通而是喜欢钻牛角尖。”汐朝谈不上真正的开导,他们彼此知晓对方,非为了一件事固守于其中越陷越深的人。
“还好有你。”沐瑾明上前环抱住汐朝,亲吻其额头,有多久没有如此拉近距离,父皇以前从来只亲汐朝不理自己,如今换自己来,终于体会了一把父皇当时的美好滋味。
长廊的拐角处本是要来送甜汤的梅常在,在看到皇上同翼王抱在一起亲密无间小心呵护的一幕,尖锐的指甲刺破手心也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