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兽鎏金香炉里焚着淡香,香灰还残留着手帕的灰烬,小丫鬟指认了凌云,让人意外的是凌云并没有否认。滢妃自他进来就不敢抬头,太后坐在一侧也不再多说什么。
皇上极为恭敬的走到太后面前:“母后,顾家这么做您说是为了什么?”
太后勉强挤出一点笑:“哀家深居后宫,许久不管宫外的事了,况且凌云承认受滢妃指使,也许是滢妃一时糊涂,和顾家应该没什么关系。顾将军常年征战,为国效力,先皇封他为兵马大将军,战功赫赫名望甚高,断不会做这些无聊的把戏!”
皇上认可的点了点头:“母后明断,既然与顾家无关,那就是说滢妃听信了洛轻容的挑唆,利用凌云去找宋煜,间接逼死了朝廷三品官员。此事非同小可,母后您觉得该如何决判?”
太后蹙了蹙眉,将手中的珠串扣在案面,转目斥道:“滢妃,还不跪下!”
滢妃一怔急忙下跪,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你为何如此糊涂?你这么做会让皇上误会的!”太后佯装训斥却话里有话。
洛轻云缓缓转目望来,却听太后继续道:“哀家知道,你听信那个了那个罪奴的话,不想让皇上蒙在鼓里,封一个不祥之人为皇后。你派凌云去宋家无非是想要查明真相,可谁知宋煜自己心中有鬼,胆小怕事便畏罪自裁,如今闹到这个地步,皇上会以为你为了阻止云妃封后用尽手段,谁还会真的在意事情的真相,即便冥婚就是办了,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告诉皇上啊!”太后捋了捋胸口,顺了气,一脸心疼道:“傻孩子,你陪了皇上五年了,念在这么多年恩情的份上你亲自来告诉皇上,皇上自有办法去查明,何苦你以一己之力去查办!”
洛轻云简直惊得无以言表,太后这番话拐着弯的把她又推到了冥婚这件事上,滢妃倒像个受害者似的!
滢妃自然接的上,忙道:“太后娘娘,虽然皇上误会了我,但臣妾请凌云去宋家查明真相,也不是一无所获!”她转身吩咐丫鬟灵玉取来一个锦囊,双手奉给太后。
太后侧眸望了一眼皇上,道:“别给哀家说,快给皇上解释!”
滢妃转过身,面对皇上跪着:“皇上,臣妾在宋大人那里见到了一份婚贴,上面有洛轻云与宋大人过世的次子宋子洆的生辰八字,并且还附有洛轻云的头发和宋子洆生前之物。都在这个锦囊里!请皇上明察”
皇上微眯双眼,并不打算接。洛轻云无比关心的看向那个锦囊,方才她说有这里有宋子洆生前之物,会是什么?
片刻之后,见滢妃仍贵在那里将锦囊恭敬奉起。皇上侧眸示意阮玉珩拿过来,阮玉珩奉旨上前刚接过锦囊,却手一滑将锦囊掉进了香炉里。
“臣该死,没有拿好锦囊,望皇上降罪!”他立即下跪请罪,皇上微微挑了挑眉梢,望向太后:“母后,这该如何是好,阮玉珩失职朕会处罚他,但云妃冥婚之事没有证据,朕无法断定,无稽之谈就不用挂在嘴上了!”
“皇儿!!!”太后登时站起身,斥道:“你如此包庇云妃,是着实不在乎真相吧!”
皇上冷笑一声,气势丝毫不输回敬道:“那儿臣敢问母后一句,您如此包庇滢妃,应该也不在乎真相吧!”
洛轻云望着眼前的皇上,这样的皇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张俊秀的侧脸眼神却坚定的让人不敢直视,她深深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滢妃难以置信的偷觑,这么多年皇上第一次与太后大动干戈。即便太后包庇滢妃,可皇上根本不在乎洛轻云是否曾经与鬼魂婚配,皇上就是要护着她,不论发生什么!
“皇帝,云妃不能封后!”太后将手中的珠串狠狠地攥在手心:“即便你不在乎,可她明明就是嫁过鬼,这样的女子不配做皇后!”
“太后明察,那不过是滢妃为了阻挠此事,散步的谣言!”皇上转身对阮玉珩道:“滢妃位居妃位,不安分守己,插手朝堂之事,累及宋煜性命,罪加一等,但念及顾家对朝廷有功,即日起废除她的封号,降为贵人,非朕旨意不得迈出褚玺殿一步!”
“皇帝!”太后脸色骤变,拦在滢妃面前:“如此随意处决有失皇家威严,哀家不允!”
“哦?依太后懿旨,此事该如何判决才能保全皇家颜面?”皇上冷冷打量太后:“太后想要朕仔仔细细的查清也可以,您要一个说法朕就给您,不过到时候要是牵连了顾家,朕依然会依法办理!您意下如何?”
太后眸色一沉,顿时哑口。滢妃哭着爬到皇上身侧,连着磕了好几个头,皇上俯视着他,脸色依旧很难看:“谢恩就退下吧。”
太后将神色隐于暗处,忽而笑了起来:“好,皇上要秉公处置哀家无话可说,既然如此洛府惹出这种事让皇家蒙羞,云妃自然也难辞其咎,皇上您觉得该如何处置!”
皇上看了洛轻云一眼,神色平静的望向太后:“母后想如何处置?”
“无风不起浪,此事总得有个交代,不然云妃出事后宫却罚了滢妃,朝堂之上怕是有人会觉得皇上被狐媚女子蛊惑,不能秉公处置,恐有人不服!既然您要废滢妃封号,那云妃也一并降位吧!”
皇上一向平静的脸上染上一丝不悦,他扬起下巴望着太后,冷冷道:“朕若是不允呢!”
太后嗤鼻一笑:“哼,哀家还以为皇帝这些年已经成熟稳重多了,没想到还会说出这般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