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强行压了重担,而任务还是如此残忍~~夺取亲自教他武功、对他千般好的母亲手的碧霄宫。/27/27204/
是的,他的母亲。
在他的心里,楚青璇才是他的母亲,宫里高高在的那位,只是利用他、把他当棋子罢了。
纳兰墨闲才是他的父亲,宫里那位父君,只是一个生了他的男人,一个只知一味讨好母皇、日日望眼欲穿等待临幸的可怜男人。
若是凤君之子,断不会一生下抛弃,送到碧霄宫。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幸事?
若不是在碧霄宫,若不是有这样万般疼宠自己的母父,他如何能拥有十岁之前那快乐的童年?
他始终记得那一天,母皇对他恩威并施,父君则慈爱加眼泪,两人如同演着双簧,却不知在他看来是多么可笑。
一天的时间想让他从刚认识她们,便在心里接受她们这两个陌生人,认她们,爱她们,从而任由她们摆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滑天下之大稽。
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只能先接受母皇安排下的任务。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在皇权面前,他是如此弱小,他的力量太过微不足道,既保护不了养母养父和那个无疼爱的妹妹,也保护不了母亲的碧霄宫。
即使是现在,他借助母皇给的权力和线人,而使手掌握有另一支自己的力量,也仍难凭此与母皇抗衡,否则便是螳臂挡车,纯属找死。
母皇的暗探爪牙几乎无处不在,想想连碧霄宫都能被其所用,整个武林自然都被暗自掌控,各种动态定然都了如指掌。
皇帝多疑,想必她也不会把所有的线人都交给自己、由自己一手掌握。
他猜测着应该还有一人或两人分别暗掌握,或对京城凰卫楼负责,或直接对母皇负责。
同时,他也猜测,除了江湖武林,各皇女、诸侯的王府和京都百官府邸,应该也安插有眼线。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张大得有些恐怖的情报,该是何等密不透风。
既然如此,母皇应该也已收到密报,毕竟造反这样大的事,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可能不露丝毫蛛丝马迹。
各路情报最后都在母皇那儿被汇集综合,她这个在百姓眼贤达英明的帝王,怎么会想不到、推论不出?
思及此,楚语然便有了正确决策,隐而不报只会留下祸患,而报信人,是晗儿!
想到那个女子,他淡漠冷然的俊脸便温和几许。
从十岁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始,他对她的感情开始渐渐发生变化,深厚的兄妹之情,化为更深厚的爱恋。
多少次的午夜梦,他都延续着对她的爱,可她却目光冷漠,飘飘远去,渐离渐远。
是了,她是恨他的,所以即使在梦,也不愿与他亲近。
他的心,充满苦涩,却又带着她回归后的希望,他有把握她将来得知一切真相后,定不会再怪他怨他恨他。
一百年前的武林血洗案,没有人知道当时真正的情况,更无从知晓引发血洗背后的原因。
但事出必有因,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触怒了当时的皇帝,才使她下了如此狠手,不惜动摇武林根基,让各宗各派元气大伤,到了今天,才有所恢复。
当时如果有别国武林进犯,将是极其危险的事。
皇宫内应该有绝秘档卷记载,可母皇没有发话,他也看不到。
但只要静下心来稍作推敲,不管是局外人还是局内人,都能觉出蹊跷,感到里面定然另有章。
若有有心人下力暗调查,没准儿还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毕竟若无外力相助,仅仅一个碧霄宫,根本做不成那般惊天动地的事。
只可惜,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有没有幸存者。
楚语然叹息一声,即便是有,经历了那种可怕的事,也会值当自己已死、隐居不出了吧。
要想找到,势必难如登天。
撇开此事不提,母皇授意的一步步蚕食夺取碧霄宫之事,又谈何容易?
他的心,本不在母皇和父君那儿,又怎会乖乖听话、真的服从密令?
他知道,这件事他若不接,母皇也会派其他人,如此,还不如由他顺着其意接下——这本来是他出生后的任务不是么,接受密令自是顺理成章。
握了握拳,楚语然目光坚定。
借着重重困难的理由,他会放慢行事速度,能掌握多少,掌握多少。
无论如何,碧霄宫掌握在他的手里,总还有翻盘的机会,掌握在其他人手必死无疑的好。
……
“啊啊!”黑风寨里,李伟娗炸雷般的吼声响起,“他怎么跑了?啊?怎么能让他跑了?门口的守卫是死的吗?巡夜的人都是死的吗?”
张风抽了抽嘴角:“当家的,您在他的屋里,您都不知道……”
李伟娗黑脸闷红,气郁难当,一拳砸在床板!人在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脸都丢尽了!
“马派人给我追!即便是能躲过林陷阱,她们主仆三人坐着马车,也跑不了太快,走不了多远!”
“当家的别急,”张风冲门外瞟了一眼噜噜嘴,“是那公子自己一个人跑了,他主子~~那姓楚的蓝眼睛女子昨夜醉酒太凶,到现在还在她的屋里呼呼大睡没醒啦!”
“啊?”李伟娗真真儿的愣住。
张风提醒道:“那公子定是叫不醒他主子,才自己一个人跑的,有她在,当家的不怕公子不回来!”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