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验尸不是小事,即使是圣子,也不能为所欲为,琉火看着楚晗:“你怎么知道?”
楚晗淡淡道:“直觉。/0/46/”
琉火为这两个字的回答感到无语:“若没有切实证据,我就没有正当理由让人家开棺。若我以圣子身份强行令其开棺,结果却是你的直觉错误,不但我声名扫地、威信大降,而且因为惊扰了死者灵魂,我们无法向死者家属交待。”
楚晗不语,虽然她无比确定棺内之人还活着,但她不能因此而引起众人对她的怀疑、让窥心镜法有暴露的风险。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棺内的女子并非是正常昏睡,而是她的体内有假死药,那假死药中,还含有河豚毒素的萃取物。
下毒者只要将含有河豚毒素的药粉趁人不备、涂抹在目标人物的日常器具上,只涂上那么一点点,药粉就足以令接触者神经崩溃、心跳缓慢,很快进入如冬眠动物一般的假死状态。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检查,这种假死很容易被当成真死,从而让施毒者计划得逞。
很显然,棺内之人的“死亡”,是个阴谋。
若是以前,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死活,她可能不会管,毕竟贸然插手谋杀案,很容易引来麻烦,尤其是她们现在还身在巫蛊横行的异国,得罪一个能弄来假死药或本身就会配制假死药的人,纯属于不明智。
但任天游复述失忆期事件时所言的道教承负之说,对她确实产生了一丝影响~~尤其是在千羽怀孕后。
不管阳德阴德,总归是为了儿子,应该多多积德才好,尤其是救人之命的超级大徳,不知能抵多少次的日常行善。
“这样吧,”楚晗想了想道,“我们不要明着拦路,悄悄跟过去,见机行事。”
琉火见她依然坚持,便同意了~~他也想知道楚晗的直觉是否灵验。而且,楚晗胸有成竹的肯定语气,让他觉得怕不止是直觉那么简单,她定然从哪里看出了什么蹊跷或破绽。
两人拍了板儿,任天游自然乐得看热闹。琉火对护卫简单交待了几句,加上青秋和千羽等五人便跟了上去。
好在他一日前依了任天游之言、身上裹了件及踝外袍,不然圣子驾临、人群涌来,哪里还能有这等暗查真假死亡事件的机会。
与凤临国不同,风纯国的丧葬仪式一般都是由当地蛊神庙的巫师主持。
巫师是巫术和药师的合称,巫术里又包含蛊术,也就是巫蛊。
她们与村寨里的明蛊公、明蛊婆不同,懂得医药的明蛊公、明蛊婆通常都是本村本寨人,一辈子都住在村寨里。
而巫师却是常年住在蛊神庙里,替负责该片地区所有蛊神庙的祭司打理神庙,她们的所食所用都来自庙里的香火供奉~~当然,所有神庙的香火供奉都要按程序先上交给祭司,由祭司整理上报后,再分别给各庙下发粮油、经费,换句话说,就是相当于吃国家饭。
税务局的工作人员收上来的税要上交登记,不可能让你直接扣拿税款抵工资,跟那是同样的道理。当然,能不能拿黑钱、赚外快、抽油水,还不被查到逮住,就看各人本事了。胆小的能抱住铁饭碗,胆大的则是风险与利益共存。
至于巫师之上的祭司,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富大贵之家才能请得动、请得起。不过看这送葬队伍的排场,应该是请得起祭司的有钱人,不知为何竟只请了巫师。
想到这一点,琉火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请祭司主持丧葬仪式、给亡灵引路,是很长脸的事,而且能表达活人对死者的深厚感情和极度重视,可眼前……明明有经济条件,却避开能力比巫师更强的祭司……确实反常。
隐在树丛中的几人,眼看棺木下葬、人们都已因丧葬忌讳而避开来时原路、绕道离去,任天游身子一动就要出去,楚晗却一把扣住她,低声道:“别急,先等等,也许后面还有好戏。”
嗯?所有人都愣了下,继而再次朝墓地看去。
可并没有什么动静,楚晗闭上眼:“棺材里的人暂时不会死,再等等看。”
大家耐心等了一刻钟后,讶然发现,刚才主持下葬仪式的巫师竟然独自回来了!
她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一番,才从另一块墓碑后取出一把铁铲,走到刚下棺的新坟处就开挖。
众人既吃惊又不解,齐齐把目光投向楚晗,楚晗摇摇头表示不知。
心怀叵测或有龌龊勾当的人,言行情态自然会有与旁人不同之处。她只能用窥心镜法看到每个人的表情动作,作出联想式的猜测。窥心镜法没有大成,她也不知她们脑子里的想法、看不透她们具体要干什么。要想满足好奇心,就得等待和观望。
重返埋葬地的巫师,脱掉蓝底白色花纹、圆形尖顶巫师帽和同色披风,卖力地挖出新土、打开棺材。
当她把棺内之人拖拉上来时,众人看到她竟掰开那年轻女子的嘴,就地灌进一些不知名的药水,随后不久,那女子便睁开眼睛,并在巫师的命令下站起身来,跟着她离开。
看到这里,五人中,数青秋和千羽最为吃惊。不仅仅是巫师的行为,还有那女子的眼神,它们是那种很明显的茫然,而且她走路的身体也是僵直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不用想,肯定是那药水有问题。
楚晗通过窥心镜法看得清清楚楚,巫师给女子所灌的药水,乃是由土豆和曼陀罗等混合而成,土豆可以消耗掉女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