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瑶玳愣怔半天才一边小心地往前挪步、一边低声喊:“安管家……安、安管家……”
眼见妇人没有给予一点回应,松瑶玳越靠近尸体,声音就越颤。等她一步一挪好不容易蹭到妇人面前时,那颈插破烂铁片、双目圆睁、眼球快要瞪爆了的死状,吓得她“啊!”的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三少!三少!别丢下我们!别丢下我们啊!”六名少年女子见小主子抛下她们跑了,顾不得许多,连跪带爬地哭喊着,可看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的楚晗,她们又吓得赶紧把声音压低。
那女子的脸上没有阴狠,也没有愤怒,然而,这更让人打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发凉。
静!现场一片死寂的静!
胆小的人开始移动脚步悄悄退入酒楼,胆大的还继续望着不走。
“告诉你们家主子,想报仇,望月茶楼随时恭候!”楚晗并未真正回头,只是微微侧一下脸淡淡说着,之后便是牵着小少男从容离去。
苏挚谦的嘴唇紧抿了一下,随后便是快速离开。铁片杀人不稀奇,让她吃惊的是速度,比闪电还快、令人感到恐怖与绝望的速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无人能避得开、躲得过,这才是最可怕的!
话说回来,今天这事倒也不能全怪松家三少她们瞎了眼,楚梦晗那人长得既不五大三粗,又无一脸凶相,身上更是没有一件兵器,松家三少和她手下的小鱼小虾哪里能看出她是深藏不露的武者?
杀伤这么多人,都没有外放一丝真气,别说她们,换成任何一个不知情的武者包括她苏挚谦,都很难想到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实力。
松家三少的坚持挑衅以惨败收场,陆续回到聚仙楼的食客们继续用餐,但已经没有几人能吃得下去,只是围坐议论,渐渐的,也不再限于各自的饭桌,整个大厅的人都成了自来熟,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接下去,从松家被打脸会如何报复聊到三大家族,从三大家族聊到大商会,气氛越来越热烈。
一个时辰后,几乎半个顺风城都知道了松府安管家之女安石头右手被废、松家三少吃瘪、松府安管家命丧街头的事,望月茶楼也在一时间名声大噪,让它的竞争对手邀月茶楼的掌柜温璃皱眉不已。
初冬的夜,冷风吹进了松府大院,在角落里打着旋儿。
大厅里,身形魁梧、满脸横肉却废了一只手的安石头正跪在中央,悲愤不已:“求家主为我娘报仇,石头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愿为家主当牛作马,任家主驱使!”
松家家主亲自相扶,脸上也是一副悲痛夹杂着愤怒:“孩子起来!你娘对我松下枝、对我松家忠心耿耿,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把你当女儿,如今出了这些事,我怎会坐视不管?”
安石头连连磕头:“多谢家主!多谢家主!家主但有什么吩咐,石头定当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松下枝道:“你且先下去养伤,让我好好想想如何能将那蓝眸女子一击必杀,为你和你娘报仇!”
“是,石头听家主的,多谢家主!”安石头站起身,一边退出大厅,一边用袖子使劲擦泪。
她刚走,一个青年女子就走了进来,看着安石头离去的方向问道:“娘,你真要给她们报仇?”
松下枝回身往主位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不然呢?安管家为我们松家辛苦操劳了几十年,她被人杀死,我们若不为她出头,岂不让所有人寒心?以后谁还会为我们卖命?”
青年女子点点头,松下枝喝了口茶,继续道:“何况安石头只是废了一只手,又不是整个人都废了,好好诱导培养,还是有可用之处的。说到底,她娘是因为她才死的,并非为我们松家,利用这次契机激发她练习左手剑或腿功,再施她一个报得血仇的大恩,将来必有大用。”
“娘说得是,女儿受教了!”青年女子行了一礼,忽又微皱眉头道,“可我听说那蓝眸女子不是善茬儿,恐怕不太好对付,而且她若与望月茶楼有关系,而望月茶楼又背依晋家……”
“不,”松下枝摆了摆手,“我已差人查过,她刚到顺风城,望月茶楼只是她暂时的落脚之地。”
青年女子惊讶道:“她居然在望月茶楼包夜?”
松下枝道:“两间茶室,一个月,一次性付清。”
两间茶室,外室用于喝茶会友,内室放有床榻以供客人小憩,若有客人逢遇知己秉烛夜谈,也可多花些银子包夜,至于是什么样的客人,遇到的又是什么样的知己,就不是茶楼所过问的了。
青年女子道:“那我们是否要给晋家一点面子?”
松下枝点点头:“三大家族再怎么斗,明显之处,能给面子的地方就尽量给,免得落人口实。瑾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吧,瑶儿那个孽女我是不指望了,这次我要让她禁足三个月!”
松瑾自然是谨遵母命,只是心里却对妹妹瑶玳摇头不已,禁足三个月?有什么用呢?哪次禁足起作用了?不是偷溜就是翻墙,哪能关得住她?
同一时间,三大家族中的晋家和蔡家也在各自的府厅针对安管家被杀事件进行议事。
而在望月茶楼,看似闭目养神的楚晗,正展开窥心镜法将整个顺风城纳入视野,松府、晋府和蔡府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