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伏军势如破竹般全部冲杀下来,尤其是那些在北安城最后一战里失去亲人的士卒,亲姐妹的战死,令她们悲痛中充满撕敌肉、喝敌血的刻骨仇恨,积压的情绪被强压到此时爆发,顷刻间就杀红了眼,砍刀抡出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利的大形势下,北仓军中,经历数战都能活下来的勇猛劲卒此刻都被压着打。
而在东方明珠的诸多别有用心下,多隆山道上形如长蛇、无法组成任何军阵的北仓军,对卫十七和卫十八的武功压制不了半分,加上之前滚石、箭矢带来的重大伤亡,遭到伏击的军队,其结局,必是惨败。
而主帅耶律沙的被擒,更是让不少士卒主动扔下武器,降了。
然而,她们却错估了一件事,一件与她们性命攸关的事~~
“将军,这些降卒……”柳笑青心中叹息,“怕是留不得……”
自从消息传来,她便与将军制定了这一计策,果然没让她们失望,除了耶律风和率军从瓦石河攻入凤临的耶律骤,其余人等,全被一网打尽。
东方明珠点点头:“今时不比往日,既然北仓驯出了飞鹰,她们就不能活,否则,一旦在战场上看到耶律盛和她的鹰群,必将临阵倒戈!”
“将军所言,也是笑青所忧,这样的非常时期,只能行使非常手段,”柳笑青面色肃然,“虽然此举有失仁德道义,但北仓的有生力量不容留,杀一个便少一个,而威胁,也会随之减弱一分,否则,留到最后,受害的,将是我们凤临的军兵百姓!”
“去办吧,”东方明珠转身,目光投向朦胧的远山廓影,“除了耶律沙,不留一个隐患。”
供给十万军的粮草,朝廷尚可接受,供应二十万军的粮草便有些紧张,更别说为了同时应对北仓和西真,倾国出动的人马,母皇那边,定是压力巨大,朝臣也不知吵成了什么样儿……
西南平叛之战事,水灾,地动……很多地方才刚刚缓过气来,微有存粮,此刻却又遭遇大规模的兵灾……
东方明珠越想,胸中越有一股浓厚的气怒生出,不由走向被俘的耶律沙,冷冷盯视他片刻,猛然伸出手指,用力捏抬对方的下巴:“好战是吧?喜欢侵略她国是吧?现在的感觉怎么样?舒爽吗?嗯?”
耶律沙毫不畏缩的横眉瞪眼:“即使本殿不慎被捉,于大局也没有任何影响,本殿的皇姐,定会带着飞鹰,扫平你们凤临!”
啪!原本也不想打男人的东方明珠,闻听此言,急怒之下,却动了手,眼睛像熔炉一样冒着火苗:“扫平凤临?”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更加施力,“那就试试看!”
嘴角陡然勾起一丝诡笑:“能随军出征,且能掌到帅印,不用猜,你也是北仓皇室最受宠的皇子,本将就不信,有你在手上,耶律盛敢肆无忌惮的乱来,除非你在她心里,一点份量也没有!”
“还真没有,”耶律沙面色一变,随即又很快满脸淡然,“为了驯鹰,她从小就远离皇宫,也不曾回来,跟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感情,别更说本殿了,长这么大,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是吗,”东方明珠哼笑,“既然如此,又何必解释这么多?”
耶律沙立即闭嘴,再不说半个字。
东方明珠松开手:“刚出皇宫的雏鸟,就敢领军跟本将斗,你还差得远!”
说罢,单臂一挥:“仔细查验,未死者,多补两刀,其余人,全部射杀!”
“你!”耶律沙一改沉默淡定,目眦欲裂,“你不能这么做!你们凤临一向是不斩来使、不杀降卒的!”
“那是以前!”东方明珠目光阴森的靠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们联合西真共六路大军犯我凤临,占我多少城池,杀我多少百姓,卑鄙至此,无耻至极,还想本将恪守死规给你们便宜占?”
随后,将捏出一片青紫的手腕猛然一甩:“做梦吧你!”
耶律沙被推个跟跄,却看着对面那愤怒到双眼近乎血红的皇女大将,说不出话来。
“你们前几年的小打小闹,各种犯边,都是为了迷惑我们,好让耶律盛有足够的时间驯鹰对不对?”一说到这个,东方明珠就更加恨恼,上次在楚晗失忆时对她说的话,简直就是自己啪啪打脸,幸好她死了,若她还活着,她堂堂一个顶着战神之名的皇女,怕是要无地自容,羞愧欲死,“你们怕一反常态的平静,反而让我们各国起疑,所以就各种理由四处不轻不重的抓挠,维持以往惹人讨厌又懒得理睬的形象。你们北仓学会了隐忍和心计,我东方明珠输得无话可说,但从现在起,便是重新算计的时候了!”
说完这些憋压许久的话,她心里的愤恨终于得到一些释放,抬头吐出一口浊气:“带上他,回京!”
柳笑青走了过来:“将军,耶律风此刻应该还在北安城外,我们……”
“那只老狗,”东方明珠摆了摆手,“命不久矣,不用我们动手。”
耶律沙一惊:“你……”
“我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吧?”东方明珠冷冷看他一眼,“凤临的底蕴,岂是你们这些无知的北仓恶狼所能比的?我们凤临佛道兼容,地遁术,神足通,她心通,岂是你们的普通斥侯所能比拟的?幼稚!”
东方明珠哼了一声,再不理耶律沙那睁大眼、像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军队士卒凶狠的就地补刀、一丝不漏地搜索所有战利品,然后,带着多出的战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