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对他点点头,便沉默地站在门外另一边,二人像专职守卫一样,分立两侧。
只是两人的状态略有不同,一个将腰背挺得笔直,一个全身肌肉放松。
然而,平日极少睡懒觉的少主君,眼见旭日高升,阳光越来越炙热,却还没有召见二人。
难道还没起床?汩沨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沐晨,奈何那人似在梦中神游般,并不与他对视。
汩沨无奈,他知道沐晨竞夺护法之位的心,比任何人都重,所以因失败而受到的打击,也比任何人都重。
能打起精神前来报到,已经算是理智。
他不知道楚晗在桃林激励过沐晨,沐晨的一夜未眠和此时的行为,依然还是为了少主。
身在少主殿陪两位护法夫郎用餐的楚晗,知道楚语然正在考验汩沨和沐晨,便未过去打扰。
吃完早饭,撅着小屁股终于睡饱的纯儿和颖儿才被伺候好、欢快地跑了来。
楚晗也没打算做别的,要把一天的时间都给千若、千羽和两个儿子。
至于小风云,因为是女孩儿,以后要成家立业养夫郎,需早早儿努力,便只能少享受些,更别说睡懒觉了。
不过,到了巳时,却有两拨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后被放行,进入天虞山。
不久后,少主君殿里,除了楚语然和分立在他身后两侧三米处的汩沨、沐晨,还有一个脸型稍圆和一个下巴稍尖的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大,一个三十多岁,满头黑发浓密无比;一个二十多岁,嘴角有颗痣。
楚语然倒真没想到星月阁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当初冒星月阁之名暗中帮助领军大将娄敏宵时,紫汐还忧心万一她们不领情……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不过,这二人兴师问罪的态度倒不浓,因为~~
“少主君,我们此来,并无恶意。你们行大义之事,却借用我们星月阁之名,让我们星月阁坐收赞誉,这是我们星月阁的荣幸,只是,”年长的女人道,“我们很想知道,你们能打探到敌军详情,到底用的什么方法,竟能与我们星月阁的星月无影术媲美,不知少主君能否告知一二。”
“这个……”楚语然脸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他总不能实话实说的告诉她们,情报是紫汐施展驭鬼术,趁夜晚兵入营帐、军无煞阵时,耗费精气神收买指使孤魂野鬼收集来的。
年轻女子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似乎丝毫不为他的美貌所动:“莫非碧霄宫有人修习了与我们星月无影术相同的隐身术?”
“吕少侠这是什么意思?”楚语然动作优雅地端起精致茶碗,淡淡道,“怀疑我们碧霄宫偷习了你们的星月无影术?”
“不不,少主君误会了,”年长女子连忙接话,笑眯眯道,“碧霄宫乃是由当今圣上亲自正名的门派,在此次抵御外敌中功劳赫赫,盛名享誉全国,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无耻之事。”
楚语然如笋玉指轻轻掀起淡雅的花纹碗盖,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诚如前面所言,我们就是想知道,如果这种隐身功法不是由碧霄宫所创,少主君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年长女人脸上堆着笑,“有幸受您邀请的,是何方神圣。”
楚语然轻轻放下茶碗,落桌无声,不疾不徐道:“实不相瞒,当初邀请他时,便已答应绝不透露其名,不然也不会失礼冒用贵阁之名,所以,实在抱歉,恕我不能相告。不过~~”
他微顿一下,在女人投来殷切目光时,转折道:“我可以不违诺言地友情提示一下,他是一名男子,且背后无门无派,只有一位曾享誉江湖、后来却销声匿迹的祖母。因为体弱,他长年隐居,若非为了百姓,他不会出山。”
楚语然真真假假的说着,年长女人微蹙双眉,努力思索:“无门无派……年少体弱……祖母曾享誉江湖……谁呢……他祖母是谁呢……”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抬头看向楚语然,扯出笑脸,但话还没说出口,楚语然便道:“请您不要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隐私,我既已答应他,就绝不会违诺。再者,他祖母如今是否尚在人世我都不知,实在没有更多的提示之言。二位若无其它事,本君就不送了。”
他当面下了逐客套都懒得做,可见内心是极不欢迎这两人的。
年轻女子涨红了脸,正欲发作,却被年长女人抢先一步站起身截住:“多谢少主君!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您请留步!”
她连声说告辞,用力握着年轻女子的手腕往外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楚语然淡淡道:“汩沨,替本君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