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话,无非就是蓬荜生辉之类的。
楚晗除了在山门处回礼客套一下,便再无回应,毕竟客套话本就虚假,说多了更加令人生厌。
吴偢偷眼瞧楚晗渐渐蹙眉,便轻咳一声,笑道:“楚少主一路领略了青银江的水美,待妻主设宴为三位接风洗尘后,带三位看看我们玄元山的风景。”
张萝立即明白夫郎的意思,知道楚少主不但自己寡语,也不喜别人多说废话,忙改变一贯的迎客策略附和道:“偢儿说的是,一会儿先吃饭,休息一番后,我们妻夫俩再带楚少主在山里逛逛。”
楚晗摆摆手:“无需大席大宴那么客气,做几道本地时令小菜即可,吃完先看看令爱。”
妻夫俩心中大喜,张萝道:“不急,楚少主一路劳累,休息休息,缓缓再看也不迟。”
楚晗顿住脚,看她一眼,张萝尴尬,吴偢连忙道:“楚少主为人热心直爽,吴偢能请来楚少主,真是三生有幸,福气满满!一会儿就有劳楚少主为小女看看,吴偢和妻主感激不尽!”
张萝连连称是,却再不说别的。她总算看出来了,这楚少主简直就是个说一不二的霸王,她说什么,你不能反对,她要怎样便怎样,你照办就行,忒霸道。
若非有求于人,她哪会受这份鸟儿气?巴结着还被人嫌弃。
玄元剑派的祖师在买下这座山后,才无意中发现山中藏有重元玄铁,这才将门派名字更成玄元剑派,山名也改为玄元山。有这些重元玄铁,玄元剑派自然是更加财大气粗,发展到此时,底蕴已足够深厚,名列武林前茅,座座大殿都富丽堂皇,气派程度可比拟皇宫了。
张萝乃掌门人张媗的长女,又早已娶夫生女,自然拥有自己的宫殿。
楚晗被让进客殿大厅,其她人鱼贯而入,陪坐的陪坐,上茶的上茶,好一番有秩序的忙碌。
因她已点明饮食要具有本地特色,张萝备好的上好茶叶,便临时更换成玄元山自产的青墨玄茗。
亲自泡茶的吴偢紧张地看着楚晗,见她掀开碗盖喝一口后点点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楚晗放下茶碗,吴偢刚要说话,便听有人在殿院外带着不满呵斥:“你们懂不懂礼?楚少主虽说是大少主请来的,可也是我们主子的恩人,恩人来了,怎能拦着不让我们主子拜见?”
张萝皱眉:“怎么回事?”
吴偢忙道:“听着好像是小妹夫贴身小厮的声音,我出去瞧瞧。”
说罢,便三步并两步地疾行出去。
张萝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直冒火,对楚晗歉意道:“让您见笑了。”
楚晗淡淡道:“无妨。家族人多便是这样,有时热闹,有时无奈。”
这话简直说到张萝心里去了,她立即在楚晗的霸道上多了一层好感,但又不便多言,只谢楚晗体恤。
不一会儿,外面的争吵便停止了,吴偢快步回来,述情征求楚晗的意见:“是小妹的正夫栾晓桑和他的贴身小厮阿进、阿步,不知怎的,这么快就得到楚少主受邀来我们家做客的消息,说当初在顺风城幸得楚少主出手相助,才没有胎死腹中、有处落脚,定要前来拜见。楚少主您看……”
楚晗淡淡一笑:“你们是主人,客随主便。”
客随主便?妻夫俩心里大汗,张萝心道你可拉倒吧……
吴偢见她没有反对之意,便令人放他们进来,免得他们在外面吵闹不休,反而容易坏事。
进来的男子,正是当初在顺风城外、楚晗带夫郎赏梅时遇到的早产孕夫~~玄元剑派小女儿的正夫,生下一个儿子后,想要个女儿,没想到在怀孕后期,最疼他的外祖父去世,赶去见最后一面时于途中早产。
跟在他身后的,是名叫阿进和阿步的贴身小厮,主子在马车上有早产征兆时,这两个还未经人事、更无接生经验的小少男吓得够呛,如今身在山中,倒是变得厉害了,敢为主子与大少主的家奴争吵。
虽然当初与他们接触的是任天游、舒聊和史上飞等人,栾晓桑并未见过楚晗,但此时却一眼便认出蓝眸女子就是恩人~~这不仅仅是楚晗的蓝眸标志,而是厅中总共就三个外来的生人,那两个腰中配剑的男子又不可能是碧霄宫少主,这么明显若还不知谁是正主,那也太无脑了。
进入殿门后,朝楚晗前行几步,便双膝弯曲,欲行跪拜大礼。
此举着实令人意外,连张萝和吴偢都没想到,正不知该不该多管闲事巧妙阻止,便见一道浓浓的蓝色真气弹射到栾晓桑膝前,阻住了他的跪拜,淡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举手之劳而已,何况谢意早就收到,不必再记挂。”
帮他找了产公接生,又租借一所宅院,但当初任天游已经通过他弄到五六十把出自玄元山的上好刀剑,已算还了恩情。
栾晓桑却道:“若无楚少主相助,别说孩子能不能安然生下来,连我……一尸两命的可能都有。这样的大恩,当一辈子铭记在心,岂是金银烂铁就能还情的?即便楚少主不受跪拜,也当受晓桑一礼。”
说罢,他郑重的及地一揖。
楚晗在窥心镜法中读出他说的乃是肺腑之言、真心之语,不禁为他的知恩感恩动容,温声道:“能在大年初二相遇得助,那孩子也算是与我有缘,待这边事了,我去看看她。”
栾晓桑喜道:“那晓桑就携小儿**恭候楚少主了!”
楚晗微微点头。
话说到这里,栾晓桑也不好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