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都撤离大殿,两柄宝剑也停止了打斗。
只因一句能治好他的腿,宇文询便在了悟大师的颔首赞同与锁言的苦苦相求声中,默然回殿,于是,双方真正进入到谈判状态。
楚晗看着洋洋得意、高调回归的紫灵剑,取笑道:“有没有打败你的小情人、将它征服?”
紫灵剑“嗖”地钻到她袖中,消失不见,楚晗哈哈大笑。
这何止是调戏剑?简直是借剑调戏人!
宇文询脸色不善,欲狠狠瞪她一眼,却终究忍下。
小奴锁言的头脑没那么复杂,没听出蓝眸女子的恶劣,只盯着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不断喝茶吃点心的鹿角灵兔瞧新奇。
“吃,就知道吃,”楚晗斜睨过去,话语听似责骂,却隐隐含着对自家宠物的娇惯,“也不怕茶点里有毒毒死你。”
噗!
鹿角灵兔口中还未吞下的点心和刚喝进去的茶水一并喷了出来,湿漉漉的乱渣洒得满桌都是。
楚晗皱眉:“若是喷到本尊衣服上来,本尊弄死你。”
鹿角灵兔连忙朝她作揖,龇牙做出讨好的笑,看得锁言更加眼睛发直,了悟大师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好了,谈正事。”楚晗掸了掸白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东方凌天已经封我为征西大将军,估计你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宇文询立即看向她。
“不然我来找你干嘛?”楚晗耸耸肩,“咱俩商量着,若能谈成,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你的意思是,”宇文询似笑非笑,“想不费一兵一卒的空手拿战绩回去?”
“好处并非我一人所得,”楚晗道,“起码,双方都不必劳民伤财,士卒亦无一伤一殁,而你的腿还能得到治疗、恢复正常,何乐而不为?”
“每个城池,都是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宇文询沉声道,“若为我个人利益~~”
“没事,”楚晗打断他,“安排个房间,我在你府上多住几天,你慢慢考虑,不急。”
家里的正君可是左叮右嘱过、让她不能太快、要在西真京都多待些日子才能离开呢。
啊?耳中听到这话的锁言满脸惊讶:“你、你要住这儿?”
楚晗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呃……”从她出现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么对人笑,锁言慌得立即收回目光,平淡无奇的脸上飘出一丝红晕,“殿、殿下说可以……就、就可以……”
宇文询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似要看透她在打什么坏主意,楚晗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面对她如此正经地说着痞话,宇文询只回以轻嗤:“锁言,去着人把三戒院收拾一下。”
“是,殿下。”锁言应着,身体却没动。
“去吧,”宇文询摆摆手,“她杀不了我,也不会杀我。”
锁言这才应是离开。
“三戒院?”楚晗挑了挑眉,“哪三戒?”
“戒痴、戒嗔、戒怒。”宇文询自己着手滚动轮椅朝外行去:“不怕夜半被杀的话,就住吧。”
“北仓没了再打的能力,凰梧帝王跟我好得就差拜把子,如今凤临的威胁,只有你西真,”楚晗嘻笑,“如果我在天星府出了事,凤临自然会将这笔账记在西真头上,说不定,凰梧还会借兵给东方凌天呢。”
宇文询顿住双手:“凤临若还有力气打下去,就不会派你来讲和了。”
“错,”楚晗站起身,走过去扶住他的轮椅,微微倾身道,“东方凌天封的既然是征西大将军,又怎么会主和?她怕是恨不得将你们西真军全部弄死在凤临。来找你做交易,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不为别的,还是那句话,”她俯身靠近他耳边,声音压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这种故作暧昧的调戏立见成效,宇文询轻哼一声便再次滚动轮椅,速度也比方才快了些许。
楚晗看着那渐红的耳朵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十七皇子如何?
身份尊贵如何?
智慧过人又如何?
还不是个刚满十八岁、情窦未开的青春小崽子?
即便你思维敏捷,我也能让你说不出来!
她心思恶劣地腹诽两句,然后看着已滑下台阶改设成缓坡的轮椅喊了句:“喂,要不要我推你回房?”
宇文询的声音冷冷传来:“不必!”
“不必就不必,这么凶干嘛?”楚晗故意道,“这么厉害,以后怎么嫁得出去?谁敢娶啊!”
然后她在窥心镜法中看到宇文询在无人处黑着脸,恼得牙齿直错。
了悟大师起身走过来,看到她脸上的奸笑,不由微微摇头,宣了声佛号后道:“楚施主早些休息吧。”
楚晗打趣:“了悟大师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天星府的床铺应该还不错,起码比你们清心寺舒服。”
“楚施主说的是,”了悟微一颔首道,“贫尼会留下来叨扰殿下几日。”
嗯?这么上道儿?楚晗顿觉惊悚。
她见过野外露宿的佛姑,也见过客店打尖的老尼,就是没见过跟百姓借居、更没见过赖在王府连住的。
了悟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发出爽朗的笑声:“楚施主,明日若有空闲,希望能继续切磋。”
“不是吧?留下来保护小王子也就罢了,还要替他多多打探我的底细?”楚晗斜睨她,“这么尽职?”
“楚施主误会了,”了悟笑眯眯道,“这纯属于个人心愿,与十七殿下无关。”
“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