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说,连锁言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悟大师想到了什么:“莫非是五谷轮回之地?”
楚晗哈哈一笑:“差不多吧!”
锁言恍然大悟,掩唇轻笑:难怪楚少主说不要问,否则会吃不下饭。
宇文询道:“想必不是平常之物。”
如果是人或猪狗马羊等普通动物的排泄物,就不会专门去城外寻了。
“天已黑透,”楚晗摆摆手,“还是不要问了吧,待明日寻着后,你们自然就知道,先吃饭。”
宇文询点点头,果然不再问。
吃完饭后,楚晗回到三戒院,大张旗鼓地叫人赶紧拎热水给她沐浴。
浴桶上,蒸烟袅袅,楚晗惬意地泡着,洗着,不时还哼几句小调,将声音传至屋外:“为了见小郎,姐姐我爬院墙,墙头嵌有碎碗渣哟我滴娘诶,扎得我血流一行行……”
院门外的厮奴听了,不由低笑出声,值班护卫也咧开大嘴。
洗完澡,厮奴女婢进屋收拾、在最后关上房门时,见那蓝眸客人已经躺在床上,快要睡着。
夜渐深,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到屋门前,侧耳倾听片刻,又悄然离开。
楚晗未睁眼,在窥心镜法中看她去了宇文询的寝殿门口,低声禀报。
坐在精致轮椅上的宇文询点点头,她便躬身退下。
楚晗轻哼一声,不久,床上便空空如也,屋里没了人。
隐身穿空术连续施展之下,很快到了两国边境。越过边境,来到固原城。
还未休息的娄敏宵正坐在灯下盯着地图沉思,陡觉光前一片阴影,不由一惊,猛然抬头间,厉喝方出半音,便生生卡住,咽回喉内。
“楚少~~”两字刚出,再次紧急刹住,起身侧移几步,抱拳行礼,“大将军!”
“虚名而已,当不了几天的,”楚晗淡笑着摆摆手,但还是走到她方才所坐的上首主位上,“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是。”娄敏宵搬来椅子在对面的下首位置坐下。
楚晗从袖中取出合约,推到她面前:“看看吧。”
娄敏宵心中疑惑,面上却恭敬:“是。”
她拿起那几张纸,一看之下,不由腾地站起身:“还城十五座?”
楚晗淡笑点头,娄敏宵看看她,又盯回纸面:“这、这……”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仔细地将协议内容重新阅览一遍,然后抬头道:“西真的马匹真的发瘟了?”
“骗她们的,”楚晗笑道,“不是真正的瘟疫,只是一种病,不故意说严重点儿,怎能换到城?”
娄敏宵笑出声来:“那,她们十七皇子的腿病,也是被您夸张的了?”
“那倒没有,”楚晗叹道,“幼时就落下的残疾,的确要多费一些事。”
“您的意思是,还没治?”娄敏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您……”
若是病还未治,西真怎么会放她带着合约回来?
“我是自己偷着潜回来的,”楚晗道,“她们居心不良,想过河拆桥,等我将人和马都医好,就留下我的命,顺便毁掉文书,所以,我先将合约送回来,以免她们赖账。”
“果然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娄敏宵骂了一句,然后殷切地看着她,“大将军既已脱离险境,就不要再去了,正好带领我们一起收城。”
“人不能言而无信。”楚晗摇摇头,“再说,若西真发现被骗,还会履行合约由你们顺利收城?这字若签与不签没什么两样,她们自然会翻脸。而一旦她们抖出合约,那我们在各国间,便将永远失去信誉。尤其是宇文询的腿,治与未治,好与未好,一目了然,做不得假,到那时,她们可以利用真实合约和实实在在的证据,让落人口实的凤临处于被动的不利局面。”
“末将受教,”娄敏宵点点头,“是末将虑事不周,失当了。”
楚晗笑道:“放心吧,不用为我的安危担忧,我既能潜回来,也能在事后脱身,不给她们得逞的机会。”
娄敏宵露出笑容。
两人又密议些时,楚晗便动身离开,在黎明来临前的最暗浓黑里,悄悄回到三戒院。
躺在床上眯了会儿,天色微明之时,锁言便来敲门,说殿下请她过去一起用膳。
楚晗伸着懒腰打开门:“你家殿下怎么这么早?”
锁言笑回:“殿下一向如此。”
随即,他敛了敛笑容,可怜兮兮道:“请楚少主体恤,因为战马疫情,殿下一夜都未睡好,还望楚少主见谅。”
“宇文询可真是个能操心的劳碌命,”楚晗无奈,“我都说了能治好,合约也签了,他还担心什么?”
锁言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怕我以合约为幌子坑他是吧?”楚晗轻哼,“他也不想想,若我真让西真的马都病死,那他一把合约拿出去到处嚷嚷,我们凤临还不遭到各个国家的共同唾骂?”
锁言支支吾吾。
“说是这么说,但你们殿下还是担心对不对?”楚晗道,“因为只要我这次坑他成功,西真就完蛋了。”
锁言犹豫着,想点头,又不敢。
楚晗摆摆手:“行了行了,走吧,去吃饭,吃完我就去,不让你为难。”
锁言连忙行礼:“多谢楚少主!”
到了大殿,宇文询和了悟大师已在候着,楚晗爽快地坐到位置上,直接拿起筷子:“吃完开工!”
了悟又笑成肉佛,宇文询也因她的痛快而露出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