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瑶瑶也不再推辞。
她知道如果她再出什么事,费心的只会是槿歌。
“那,谢谢了。”
楚岽莲笑笑,然后离开了病房。
很快,就有一名看护提着几个袋子进来。
是几套衣服和日常用品。
看护是个中年女人,跟水心相似的年纪。
看到坐在病床上发呆的靳瑶瑶,将其中一个袋子放到一旁,提着另外两个袋子上前。
“靳小姐,这是您的衣服。”
靳瑶瑶听到动静已经转过眸来,看着递到跟前的袋子,“谢谢。”
“靳小姐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说着,已经开始整理其他日用品去了。
是个很麻利的人,很快就将东西整理的井井有条。
“靳小姐你可以叫我石婶。”石婶呵呵笑着,微胖的身躯带着喜感,她从洗手间出来,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她:“对了,这是楚医生让我给你的。”
这是一支新手机。
“楚医生说,霍太太已经给你把卡补好了,你那个手机进了水没用了给你换的一个。”
她的手机掉泳池里了,她畏水,所以被推下去后太过无措撞到了泳池壁,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帝都的第一人民医院。
却不想,这一下恰好让她记起了一切。
当时只顾着跑回来,什么都一把抓。
等到这边才发现手机根本用不得了。
靳瑶瑶接过手机,一支全新的。里面也没有任何内容。
如果,人的记忆也能随着一些东西一起扔掉那该多好。
……
靳瑶瑶在医院呆了一晚,第二天做了复查没什么问题就被慕槿歌给接到了半山别墅。
离开前,一行人去了墨子珩所在的病房。
恰好遇到过来的霍伟钦与霍安池。
两人神色都不好,十分的憔悴。
尤其是霍伟钦,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来岁,鬓边白发重生,已然不复早前的的成熟俊雅。
还是之前的状态,没有任何的改变。
虽脱离的危险,可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又是否还能够醒来,没人知道。
但谁也不愿放弃那一点希望。总其旁着或许老天垂怜,奇迹还会出现。
“慬琛……”霍安池扶着父亲,感受着臂弯里骤然僵硬的身躯,最终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霍慬琛身上,亦是五味杂陈。
多年仇恨,却在一夜之间被告知错了。
霍安池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小时候,他们的感情其实也不是这般单薄的。虽不如子珩那般时常同他一起,但遇见彼此也有着一种默契。
一声“二哥”便能让人心生欢喜。
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逐渐疏远,而他渐渐也被恨意蒙蔽。
他亲眼目睹母亲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触碰到的是冰凉的尸体。
那个温柔的女人再也不能对他说,不能唤他“阿池”,也再也不会醋里脊。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所有的糖醋类的菜肴他再也不碰。
霍慬琛揽着慕槿歌,似乎根本没听到霍安池的声音,面色冷漠,更为冷漠的是他的眼神。
无情无恨。
霍伟钦站在探视窗前,看着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那里病房里的人,他低哑开口,“你该恨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眼角有悔恨的泪水。
霍伟钦过往笔挺的身形此刻有些佝偻,他抬手趴在探视窗前,“当年你父亲从军我从商,我们商量好各自肩负一方。大哥爱玩,我们只想着有人玩那就该有人肩负责任。却不想……”
他们本想让大哥去过自己最想过的日期,这样不加商量的想法,最后却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
被慕槿歌接到后,靳瑶瑶陪着他们一起过来。
当看到墨子珩躺在这里时,她是震惊的。
墨子珩什么时候出事呢?
靳瑶瑶还并不知道慕槿歌那日独自从帝都回来后在机场外遇袭的事情。
“子珩一直很懂事,他知道我对你父亲做的事后,一度跟我大吵。他为了替我赎罪放弃最爱的女人,为了替我赎罪,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其实这一切都该我来承受的。”
在场之人,除了靳瑶瑶之外全都明白霍伟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槿歌感受着那条拥着自己的臂膀渐渐变得僵硬。
卷翘的睫羽垂落,眼底滑过心疼。
她拍了拍他的手,“我跟瑶瑶在外面等你。”
说着便拉开他的手臂,见男人杵眉,她抬手抚了抚他的面颊,“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说清楚的。当着子珩的面说吧。这样或许他也能听到也能不再那么自责。”
慕槿歌清楚,对于墨子珩霍慬琛有多愧疚。
霍慬琛站在那,鹰眸陡然睁开,墨瞳深处,迸射出凌厉的光。
“我去医生那里问问。”霍安池也出声。
慕槿歌过去拉住靳瑶瑶,一行人朝电梯走去。
病房外,两人并排站在探视窗前,一时却是谁也没再开口。
三人来到电梯前,进去前,慕槿歌看了看那边,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后踏入电梯。
这里是vip病房,一并连电梯也是vip制。偌大的电梯安静非常,只有三人。
气氛透着一股凝重。
靳瑶瑶有些受不了的扯了扯慕槿歌。
后者拽住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从踏入电梯后霍安池就一直盯着她看。
她很漂亮,比他见过的许多女人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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