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远处伺候的下人急急跑上前来。
珑玥纳闷儿,不知为何裴元修会突然动气,只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王爷,仲秋节放孔明灯本是祈福,寓意美好,就由着这一回罢!”
裴元修轻叹,摆手打发了来人下去。
这边,裴元修因珑玥一句话不欲再追究,却未成想,那放孔明灯之人自己寻上门来。
只见一个身着桃粉衣衫的身影,手中提了一盏未放的孔明灯,袅袅娜娜的行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裴元修奶娘的闺女,刘秀儿。
裴元修见是她,只觉脑仁儿都抽痛起来。
“拜见王爷、王妃,民女不知王爷与王妃于此饮宴,惊了王驾,还请王爷恕罪!”刘秀儿款款下拜。
“那孔明灯便是你放的?”珑玥颦了颦眉道,不知为何,见了她自己总觉心中不甚舒服。
“正是,民女远在北疆,思念娘亲与兄长,故而做了两只孔明灯为他们祈福。”刘秀儿毕竟长于裴府,一应规矩倒是无半点错漏,有礼得很。回过了珑玥的问话,她微微抬起头,望向裴元修,似是追忆美好,道:“民女还记得幼时,王爷与兄长带着我为先夫人放孔明灯祈福,哄先夫人高兴的情景,先夫人温柔端庄,对民女也是甚好,只可惜……”
“够了!下去!来人,将她带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偏院半步!”裴元修怒道。前一世她便是如此,时常勾起自己对亡母的思念,那日仲秋也是如此,她领了儿子拦着自己放孔明灯为先父亡母祈福……
裴元修不想将前一世他与九儿的离心怨怪任何人,可是每每想起,还是难免迁怒。
珑玥见裴元修心绪不稳,似要震怒,知道是这刘秀儿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连忙摆手,示意下人将刘秀儿带了下去。
再抬眼时却见裴元修红着眼眶,一双星目紧紧盯着自己,好似不看好了,她便会消失一般。
只拉了她的手急切道:“九儿,我会对你好!”
“我知道!”珑玥笑回,而后岔开话题,轻道:“这梭子蟹冷了就不好吃了……”
话音未落,裴元修就急忙召人过来,道:“拿下去热一热!”而后又道:“这百花漾也冷了,拿下去再温新的上来。”
说罢,眼光便又锁于珑玥身上,只让她觉得心中发毛,这眼神儿怎么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只得端起裴元修面前的酒盏,敬他道:“王爷的酒可是自草原上带回来的马奶酒,那日于草原上尝过,味道极美,就是性子如那宝马良驹一般烈了些。”
提起那日,裴元修的面色也缓和许多,记起当时醉酒后珑玥娇俏妩媚的小模样,裴元修顿觉心中发痒,忽儿道:“此时是在府中,九儿若是想饮自不必拘束。”说罢,执了酒壶为她满上一杯。
珑玥浅酌,而后道:“怎的没有那日草原上的味道好了?这草原上的好酒莫不是就应该配着大碗,吃着烤肉才香甜?”
“九儿说的有理,来人,换大碗来!”裴元修唤道。他打算灌醉了珑玥,弥补一下当日帐篷之中的欲求不满。
在裴元修的有意之下,珑玥自然不胜酒力。
醉眼朦胧间,就将满桌碗盏挥于了地上,自己竟爬至了桌上,醉步踏着拍子,水红色广袖随风舞起,高唱起《将进酒》来:“……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一举手一投足,虽是醉态却并不粗鄙,腰肢柔若无骨,莲步盈似生花,婉转回眸间,媚眼如丝,回风舞雪,极尽妖娆。
微微秋风抚面来,水红裙衫飘飖举。
只刹那间,裴元修就觉珑玥好似要乘便将珑玥像抱孩子那般锁入了怀中,轻道:“九儿,醉了!”
珑玥被他猛然搂入怀中也未有惊恐之色,反环了裴元修的颈项,巧笑倩兮,忽儿又豪爽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需醉倒!”
见珑玥此时半醉半醒,心情甚好,裴元修宠溺一笑,扫去方才刘秀儿招出来的酸楚与懊恼,一手托了珑玥的小屁股,一手揽着她的腰,如同抱孩子一般回了碧苍院。命人备下热水,亲手为她擦洗。
醉态柔媚的珑玥自然还如那日于草原帐篷之中一样,手脚并用的缠了裴元修,寻求他身上那抹似有若无的清凉。
在自己的地盘上,裴元修自然不会再忍耐,抱着难得主动回应的珑玥好一通翻云覆雨。只觉得这马奶酒真个好东西,偶尔让九儿小醉一回,着实妩媚入骨,尽兴得很。
如同烙饼一般被翻来覆去,拆吃入腹的珑玥最后疲累的好似猫儿一般,于裴元修的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间,珑玥觉得自裹了飘浮起来,而后落在一处庭院中。这院子有些眼熟,像是靖北王府,可又有许多不同。
忽然,不远处传来笑语,有女子的柔声细语,又有孩童的清脆爽朗。珑玥寻声望去,远远的朦胧月色中,一家三口,丈夫、妻子,还有孩子,正在放孔明灯。那男子的身形珑玥觉得分外熟悉,名字呼之欲出,却如何也叫不上来。她想上前看清,可好似有甚束缚着自己无法前行。忽然那女子缓缓转身,珑玥只觉眸光一紧,那提着孔明灯,着一身桃粉色衣衫的女子,不正是刘秀儿?
那个男子……
珑玥想要看清。
就在那男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