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不知,李寿的大军开出不久,便又被他召了回去。
至于因由?
当然是明轼率军“踢了他的屁股”。
而铭金国根本未曾出兵。铭金老国王听了国师韩坤之计,来了个坐山观虎斗,若是李寿这一方胜,他们再出兵,若是裴元修这一方胜,他们只需要按兵不动便是了。
李泽广傻啦吧唧的率着他的几万大军来至边城之下,安营扎寨,排兵骂阵。
而珑玥则随着裴元修登上城楼,切切实实的看了一回古人的两军对垒是何模样。
此是的边城城墙早已并非当初珑玥死守之时的样子,由青灰色掺了糯米粉的大块墙砖垒得坚固。
李泽广的大军自护城河外排开一字长蛇阵,战车弓弩云梯在他身后,而步兵分立两边,骑兵于他左右,最外面是举着盾牌的兵丁。
边城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只见徐敬海带了军士鱼贯而有秩序的冲出,也如对面一般排开一字长蛇阵。
而后双方各遣一员大将骑马于两军阵前互砍。
珑玥看得有些傻眼。
这……这……这场景还真如电视剧中演绎的那般,两波人规规矩矩的扎手站着,看两个人单挑啊!
最令她不可思议的是,那人马都要冲到对方阵营中了,竟然对方不群起将他拿下。
珑玥觉得,古人此时的“诚信”真真傻得可以。
待两员大将酣战半晌之后,两军方才击鼓,陷入混战之中。
然而这混战,抚山郡王的大军却吃了亏。
裴元修这边,不论兵将,每人腰间皆挂了一面打磨得铮亮的小铜镜。得了空便拿出来猛的晃一下对方的眼睛。
被强光刺激后,眼睛会出现片刻的恍惚,更甚者会头晕。战场之上,一个恍惚就会失了先机,丢掉性命。
此一战,李泽广大败,鸣金收兵,退回营寨之中。
双方对战三日。李泽广未见援兵,却等来了一封急信,东辽国举兵已拿下了他封地上的两个城池!
原本就受了裴元修一箭的李泽广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怎就忘记了,东辽国国主乃是顺启帝的女婿,娶的正是与瑞敏公主最亲香的八姐姐。
李泽广率部急退,此时,他只寄希望于京中,若是默王得手,他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裴元修却未给他做梦的机会,十万大军反扑、围剿,将他生擒。转过身去,又出兵承郡王封地,与明轼两面夹攻又擒了李寿。
自此,顺启帝最闹心的两块封地收回了手中。
当一切尘埃落定,裴元修带着珑玥,押解着李寿与李泽广往京中而去。
回到京里,一个消息让珑玥一时未有反应过来。
四皇兄默王欲刺杀顺启帝未成被擒。
好玩鸣虫的二皇兄慎王为亲妹妹锦鸾挡下至命一箭,伤及肺腑,不治身死。
她从未想过,被自家皇帝爹如此压制,不让庶子问政,怎么四皇兄还起了夺嫡的心思,那把冷冰冰的龙椅真的就如此诱人吗?连亲情与身家性命也可不顾。
因为经了一场叛乱,为安天下民心,年三十儿那日,顺启帝将宫宴摆在了正阳门的城楼上,与民同乐。
席宴上,帝皇的龙凤椅之间又加上了一把高脚小软椅。珑玥看着亲切,那是她儿时,每每宫宴上自己的椅子。只是这回坐在上面的小人儿换成了馨姐儿。
看着一身红袄红裤的馨姐儿,顶着一张与自己极似的小脸儿,恍惚间,珑玥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裴元修俯在珑玥耳边,轻道:“可有与自家女儿吃味?”
珑玥纵鼻,“才不会!”
裴元修却不信,浅笑道:“莫要吃味,有我只宠你,任谁也抢不走!”
珑玥抬首,望入裴元修眼中,十分认真的点头,道:“好!”
出了正月,顺启帝宣召,禅位于太子李隆佑。
圣旨来得突然,可珑玥觉得并不突兀。想来皇帝爹是失去两子,伤心了。他虽对几个嫔妃所出的庶子面上冷淡,于心中却还是惦记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如若不然,也不会压制之着他们不让其问政,虽说对他们有些不公,偏心着嫡出之子,可是这往深里看未尝是一种保护。
顺启帝退位,与瑾皇后一同住到了北郊的皇庄里。吴妃因儿子默王,与娘家一同被牵连其中,自缢而亡。卢妃已于几年前病故,齐妃被儿子大皇子接入王府中颐养天年。
那冷宫中的妍妃痛失儿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失心疯,本以为要孤老冷宫之中。不成想,生性自私凉薄的七公主锦鸾,竟求到了顺启帝面前,将妍妃接到了自己的公主府中养老。
这一日,珑玥往皇庄向爹娘辞行,她要与裴元修回北疆去了。却遇上了同来皇庄的锦鸾,原本想着她们两人属于相看两相厌的,福身行了礼便要离去,谁成想,锦鸾开口叫住了她。
“九妹妹可得空与姐姐聊一聊?”
说实话,珑玥头一回见着锦鸾如此真诚的眼光,故而点了点头。
姐妹两个寻了一处亭子说话。
只听锦鸾幽幽道:“妹妹当初所讲,日子是人过出来的,经了这许多事之后,姐姐信了。如今看当初我对你的羡妒竟是可笑的很,人这一辈子不过百年,与其争啊抢啊,与别人找不痛快,不如自己过得快活,只我如今明白的晚了些……”
锦鸾轻叹一声,再道:“当初你远嫁北疆,姐姐曾高兴的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