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眸,容锦仙淡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如此就好……”
顿了顿,楚千凝从袖管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了她,“当日围猎之事,表姐可还有印象?”
“自然。”这般难看的字迹,任谁瞧了也忘不了。
“大皇子对你的心思藏的极深,我本就觉得奇怪,可若当日在围场救你之人便是他,那一切就都好解释的多。”
“是他?!”容锦仙微愣。
拿起那张字条仔细打量了一番,她觉得还是难凭此物证明什么。
倘或凤君荐有意隐瞒身边,那他或许会用左手,或许干脆找人代写,这都有可能。
“我心下是这般猜测,究竟是与不是,还得表姐自己去验证。”
而楚千凝没说的是,这事儿她曾告诉过黎阡陌,他还特意去找人查证过,因着幕后之人形式隐秘,是以当时什么也查不到。
倒是后来,将凤君荐列为怀疑目标后,事情有了些眉目。
将那字条仔细收好,容锦仙心下思量着待会儿如何向凤君荐开口比较好。
“我来时曾带来了些礼物,均用大箱子装着,眼下已命小厮抬入府中,明日……照旧会有几箱子东西送进来,表姐只管照收就是……”楚千凝满含深意的对她说道。
“你……”
“帮凤君荐,便等于帮表姐你,此事我已考虑周全,你无须担忧。”这一次,她不光要让景佑帝解了凤君荐的禁足令,还要一并剪除凤君撷的羽翼。
孟家那父子俩,也是时候收拾了。
见楚千凝已拿定了主意,容锦仙也没再试图阻止她,只叮嘱她道,“如今黎阡陌不在城中,你自己务必万事小心。”
“……嗯。”含糊的应了一声,楚千凝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
黎阡陌回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并非是她信不过容锦仙的为人,而是知晓此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件事要担心而已。
倒不如不说,他们自己尚能应付得来。
又和容锦仙闲聊了一会儿,楚千凝便准备回侯府。
她毕竟是“钻空子”来看她的,总也不好让赵廷臣等人太过为难,彼此退一步,日后山水有相逢,见面才好开口。
何况——
明日她还得接着来呢。
起身欲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楚千凝转头望着容锦仙笑问,“表姐怎地不提留我用膳的事儿?”
“你饿了?”
“没有。”
“那用什么膳啊。”
“……”
言之有理,她竟无话反驳。
抿着唇无声淡笑,楚千凝心道,表姐不了解黎阡陌,黎阡陌也不了解表姐,这两人半斤八两,难得彼此钦佩……
楚千凝走后,容锦仙在房中略坐了片刻,便戴好面纱去了前院书房。
方才行至门口,便见凤君荐的护卫子晋守在门外,如此,她便心知定是蒋婉在里面。
脚步微顿,容锦仙本欲先回自己的院子,待蒋婉走了她再来,不想子晋却毫无眼色的“嚷”了出来,“容侧妃。”
“……”
“殿下吩咐过,若是您来寻他,无须通报,您直接进去便可。”
“嗯。”
他请安的声音那般大,想来屋里的两人都听到了,她如今想不进去也不行了。
缓步走上石阶,容锦仙神色清冷的走进了书房。
一进门,便见那表兄妹俩各据一方,凤君荐坐在书案后看着什么,蒋婉则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随意垂在地上晃荡着,左手“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右手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拿着果盘中的蜜饯往嘴里送。
容锦仙:“……”
无论见过多少次,她都有点难以接受蒋婉在她眼中如此彻底的“蜕变”。
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变”,而是直接换了一个人。
知道是容锦仙来了,蒋婉头也未抬的朝她招了招手,“锦仙、锦仙,你快来,猜猜府中这个月又进了多少银子?”
“……”
一开口就是钱,和她那张端庄贤淑的脸半点不相符。
“嗯……”
在蒋婉期待的目光中,容锦仙斟酌着要编个数儿出来,结果后者却急不可耐的激动道,“二十万两!整整二十万两银子,我厉不厉害?!”
“……”
不是说让她猜吗?
扶了扶额,容锦仙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速度。
“回你自己院子算去!”凤君荐忽然沉声道。
“要不是担心你偷藏我的那部分银子,你以为本小姐愿意和你待在一处啊?”蒋婉朝他瞪了瞪眼,夹起算盘便豪气万丈的往外走,“哼!”
经过了初时的惊讶,容锦仙如今越来越适应这兄妹二人的相处模式了。
于外,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妇,在内,他们是泾渭分明的兄妹。
彼此算起账来一两银子都不能差,真的是让她大开眼界。
“人走了?”凤君荐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嗯。”
“有事找我?”否则的话,她应该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抬眸看向他,容锦仙的眼神清冷而又澄澈,“之前在围场行猎时,陛下曾夜赏流萤,无意间撞见了容锦晴,但他本该见到的人是我,因为有人将我救走了,是以我才逃过一劫,那个人是不是你?若是,你是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