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凝倒是没与黎阡陌提起凤君撷,不想后者自己竟主动提及了。
彼时马车已行至侯府门口,楚千凝刚要下车,便听他忽然开口道,“凤君撷被人刺杀了,凝儿可知道此事了吗?”
“……嗯。”
“你见到他了?”他又问。
摇了摇头,楚千凝目露疑惑,“他被太后接到了永宁宫,我并未见到。”
顿了顿,她又垂眸补充了一句,“何况……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甚关系,我见他做什么……”
闻言,黎阡陌眸光微闪。
没再听到他的声音,楚千凝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眸光幽暗的盯着自己的指尖。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同她对视,转瞬间又笑的温润。
“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走下马车,一言一行一如往昔。
愣愣的跟在他后面,楚千凝回想起他方才的那个眼神,秀眉微微蹙起。
回到清风苑之后,两人用了膳,席间一片沉默,气氛压抑的令人心塞。
好不容易坚持吃了饭,楚千凝想和他好好谈谈,总觉得他如今的表现有些不大对劲儿,可她话才说了一半,便见鹤凌向他禀报了什么,他简单应了两声便又准备出去。
可行至门口,黎阡陌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转身回到了内间。
见他去而复返,楚千凝还以为他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哪成想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稳稳的把她放到了床榻上。
“你这是……”话还没说完,楚千凝就感觉脚腕上传来一阵凉意,她顺势看去,就见自己左腿的脚腕上被扣了一个很细的银环,一端连着银质的锁链,牢牢锁在了床榻的柱子上。
饶是楚千凝素日再淡定,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了。
“黎阡陌,你要做什么?!”他为何要锁着她?
“凝儿莫慌,待为夫回来便给你解开。”他坐在榻边,动作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眼神依旧充满深情,“倘或再有圣旨传来你也不必理会,我自会应对。”
“你……”
“不这般锁着你,我一转身你便又要不听话的四处乱跑,为夫总也不能把你的腿打断了不是?”黎阡陌无奈的笑道,说出的话却听得楚千凝心惊。
他倾身将吻印在她的眉间,唇上带着些许的寒凉令她轻轻战栗。
一直到黎阡陌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楚千凝才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脚踝上的锁链,再想起他从前戴在自己脚腕上的铃铛,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在那时开始,他就料到了会有将她锁住的一日,是以才只给她戴了一个铃铛。
她试着穿鞋下地,却发现那链子距离不长,只勉强能让她走到屏风后面。
而随着她一动,便传来一阵声响。
皱了皱眉,她有些泄气的坐回到榻上。
生气吗?
倒也不至于……
或者说,黎阡陌会做出这种事,她根本不需要感到意外。
近几日他都很反常,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她不知他会何时发作,更不知他会因何发作。
原本还想着今日好生安抚他一番,谁知竟还是晚了一步。
轻罗端着参汤走进房中的时候,就见自家小姐抱膝坐在榻上发呆。
“世子妃,参汤熬好了。”
说着,她走进内间,将参汤放在了窗边竹榻的小几上,不想楚千凝才淡声道,“端过来吧。”
“……是。”
口中虽应着,轻罗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她家小姐并不是那般处处都要人伺候的人,往日也不见她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方才想着她是不是身子不适,轻罗便眼尖的发现了榻上的链子。
“这是……”她目露惊愕的看向楚千凝。
将自己的腿往被子里藏了藏,楚千凝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尴尬,“无碍。”
她也不是那般死心眼的人,不就是被自己“死心眼”的夫君软禁一下嘛,左右等他回来就会给她解开了,锁就锁吧。
但这样的事让轻罗看到,她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别扭。
何况……
轻罗不似冷画那般曾经听命于黎阡陌,这丫头是真的满心满眼皆是自己,若让她知道黎阡陌将自己困在房中不许出去,还不得以为他虐待她啊。
而事实上,也果然不出楚千凝所料。
一见这般情况,轻罗当即便怒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家小姐可是这府里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怎么能像物件一样给禁锢起来呢?
越想越气,轻罗便掀开被子准备帮楚千凝将链子打开。
见状,楚千凝还没等制止,就见鹰袂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房中。
“立刻出去,我便让你没在世子妃面前出现过。”否则若是被主子知道的话,怕是连世子妃也保不住她。
听到鹰袂的声音,轻罗手上的动作一顿,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暗器朝身后之人射去。
那是一个不大的圆球,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小孔,每个孔中都有淬了剧毒的银针,末端有一根细若牛毛的丝线连接。
这东西还是鹰袂送给她防身的,不想她竟用到了他身上。
一见她掏出了这个东西,鹰袂的脸色便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疯了?!”
轻罗没说话,只恨不得将心里的怒气都发泄到他身上。
楚千凝见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彼此却又都顾忌着不忍伤了对方,她便没再理会,悠闲的喝完了参汤,才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