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环胸走到景佑帝面前,齐霏烟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臣女……臣女参见陛下……”
她这一出现,可是惊呆了一众人。
任谁想不到,堂堂齐家的二小姐竟然于此深夜与西秦的小王爷密会。
甚至——
还行此苟且之事。
在场之人大多是过来人,一瞧齐霏烟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再蠢都能猜到方才两人在假山后面做了什么好事。
这般想着,众人便不禁将目光落到了钦阳侯的身上。
只见后者僵直着脊背站在那,下颚绷得紧紧的,满口银牙险些咬碎。
怎么会是她出现在这?!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与燕靖予背德苟且的人不该是楚千凝吗?
届时——
护国公主不再,她将成为人尽可夫的dàng_fù。
黎家声誉受损,必不会轻易放过她和燕靖予,而景佑帝为了两国邦交,却不可能为了朝臣的颜面而苛责西秦王爷。
如此,黎延沧必然心生不满。
长此以往,君臣之间生了嫌隙,他日战事再起,东夷必然陷入危局。
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缩成一团跪在地上,齐霏烟哭的泣不成声,任傅思悠柔声安慰也只是摇头不语,令人心下满是疑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妃错愕万分的看着这一幕,秀眉紧皱,勉强压下心底的疑云,神色恭敬的对景佑帝进言道,“陛下,还是赶快去永宁宫吧,太后的身子要紧。”
经齐妃这般一提,众人方才更重要的事情。
刚刚有永宁宫的宫女去碧霄台面圣,说是太后娘娘身体抱恙,请景佑帝赶快过去。
听闻此事,景佑帝也不敢耽搁,匆忙往永宁宫去,不想路上意外撞见了这般fēng_liú韵事,竟险些误了紧要之事。
沉沉的看了齐霏烟和燕靖予一眼,景佑帝沉声道,“摆驾永宁宫。”
“起驾!”
随着杨翥尖细的声音响起,景佑帝的銮驾徐徐前行,可方才行至永宁宫门前,便见素日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秦嬷嬷脚步慌乱的跑了出来。
一见景佑帝至此,她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才一开口,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她……薨了……”
话落,众人纷纷跪在了永宁宫前,哀声不断,令人闻之心生悲戚。
景佑帝不知心中是何感受,面上倒是一派神伤之色,杨翥和九殇等人便装模作样的在一旁劝慰着。
之前只听说太后稍感疲乏,每日进的也多是滋补疗养的汤药,并未听说她的身子有何不适,是以她如今忽然薨逝,倒叫人心下惊疑。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去了呢?
照理说,太后殡天,内务府本该迅速准备丧仪,可秦嬷嬷的一席话却令人陷入了深思。
她说,“奴婢本要伺候太后娘娘服食汤药的,怎知进到内殿竟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伺候的宫人说,从碧霄台回来时见太后娘娘还是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薨了……”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嬷嬷许是随便一说,但听到众人耳中这话就变了味道。
难道……
太后的死另有蹊跷?
相比起众人心下的疑惑,景佑帝的内心却一片平静,在他看来,人已死了,无论是如何死的,都不能改变她已将虎符许给傅思悠的事实。
是以,他并不打算深究此事。
只不过,他想轻松揭过,却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想,至少齐妃就顶着压力开口道,“陛下,秦嬷嬷所言甚为蹊跷,此事不可马虎,必要详查才行。”
闻言,景佑帝瞪了她一眼,面色不虞。
深知自己此言惹他不快,但齐妃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永宁宫,于情于理您都应当详查,如此方才能令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不明不白?”景佑帝挑眉。
“太后娘娘素来身体康健,怎会忽然殡天,难道不是何人暗中谋害,倘或果然如臣妾所想,那幕后之人便是蓄意挑衅皇家,摆明是在向您叫嚣啊,您若置之不理,我东夷威严何存!”
“大胆!”
“……陛下,臣妾纵死,也恳请陛下下旨彻查,以慰太后娘娘在天之灵。”被景佑帝喝斥了一声,齐妃吓得跪在地上,说出的话却分好不让。
事已至此,景佑帝若再想含混了事已经不可能,是以他便挥了挥手,示意杨翥去唤太医。
众人均在外殿跪拜,只余一些皇室中人进到了内殿。
太医查验了一番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后的死果然有蹊跷。
她是中了一种名为“幻蓿草”的毒,无色无味,中毒后的症状如睡着无异,不知不觉间没了气息,若不仔细检查,定会当成寻常状况了事。
一听说是中毒,景佑帝最先做下的决定就是将永宁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都关了起来。
好一番审问之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太后从碧霄台回来之后,除了单独召见了护国公主,并未有其他特别的事情。
于是,楚千凝就这般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谋害太后的嫌疑人。
开始怀疑她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从方才离开碧霄台之后,她人就不见了,至今都未现身,也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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