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什么风水的讲究,至少没让她暴尸荒野。
让她入土为安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千凝。
她之所以如此做,并不是因为她与齐家的恩怨一笔勾销,而是她觉得,如今的齐妃也是可怜之人,至少相比起齐敏,她没有那般招人厌恶。
当日既承诺了要救她,如今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没有做到,皆算是失言了,是以为她寻一处清净所在,原是应当的。
“启禀世子、世子妃,出事了。”是夜,鹰袂忽然出现。
“何事”
“景佑帝病了。”
“病了”楚千凝挑眉,心下生疑,“患了什么病”
“眼下尚不清楚,只知道他如今疼痛难忍,群医束手无策,宫里已彻底乱了。”说起这件事,鹰袂也觉得奇怪。
他们均未对景佑帝出手,他这是怎么了
微微敛眸,黎阡陌忽然对鹰袂说,“你去宫中探查一番,看看今日景佑帝都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一一详查。”
“是,属下这就去。”
待到鹰袂离开后,楚千凝方才朝他问道,“你怀疑他是被人下了毒”
“嗯。”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可能。
“如今他忽然病倒,或许于我们而言,正是好时候。”
“凝儿是说”
眸光晶亮的望着黎阡陌,楚千凝缓缓的吐出四个字,“皇后娘娘。”
齐妃给皇后喝下的那杯所谓的毒酒,其实里面放的是楚千凝让云落准备的假死药。
她让齐妃忽然接近傅思悠,以此吸引景佑帝的注意,让他发觉她因嫉妒有意毒害傅思悠,进而令他萌生出借齐妃之手除掉皇后打算。
看似是他利用齐妃,实则是楚千凝利用他。
皇后一死,齐妃必死无疑。
但实际上,齐妃本不用死,至于皇后,她则压根就没死。
原本安排皇后假死,他们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运出皇城,本来还需要再等上几个时辰,但眼下倒是不必了。
趁着景佑帝昏迷,宫中生乱,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明白她的意思,黎阡陌也点头表示赞同。
一旦皇后平安离开皇宫,凤君荐那边便可金蝉脱壳,景佑帝便是想追究也不能追究,一来他如今昏迷不醒,二来再过不几日,官重锦便要到建安了。
届时
就是北周兴兵而起之时。
战事一起,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凤君荐的行踪和死活。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解决。
傅思悠手中那半块虎符,至今尚无下落
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太后被毒害,皇后娘娘与齐妃也先后丧命,如今就连景佑帝自己都病倒了,令朝臣惊忧不已。
俗话说的好,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景佑帝再这般折腾下去,必然耽误国事,是以朝臣纷纷推举凤君墨暂理国事。
于公,他是皇子殿下,本就时常奉景佑帝之命处理朝政;于私,他是景佑帝最偏爱的一位皇子,由他暂管国事也能令人信服。
恰好在此时,傅思悠也忽然站出来说话了。
她口口声声劝景佑帝让凤君墨监国,令后者不禁开始疑心。
难道她将虎符给老四了
若果真如此,自己再命他监国,天时地利人和岂非皆被他占尽
想着自己如今病得古怪,景佑帝便迟迟没有松口。
最终
他竟忽然降下一道圣旨,命二皇子凤君撷监国,暂理朝政。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的文武百官都错愕了。
之前都差点杀死二皇子殿下了,如今怎么又忽然命他监国呢再则,二皇子远离权利中心多年,他哪里料理的来这些事情
圣旨已下,众臣便是再有意见也只能忍下来。
黎阡陌在侯府听闻这个消息时,非但没有担心凤君撷大权在握,反而老谋深算的笑了。
见状,楚千凝不禁扬眉,“你倒沉得住气”
“凝儿不也是毫不担心嘛”
“我想去俞府拜见俞大人,你要一起吗”她可没忘,这位世子爷惯会吃醋的。
尽管,对方的年纪都堪比自己父亲了。
“为夫尚有事情要忙,就不与你一同去了,娘子早去早回。”她于东夷的事情在忙,自己于北周的事情在忙,双管齐下,方才得见效率。
“好。”笑着点了点头,楚千凝让人安排了车驾,直奔俞汉远的府上。
路上,想起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眸中的笑意便一点点的降了下来。
她就知道,凤君撷远没有那么容易甘心
那人就像是野草,斩之若不除根,便等于白忙一场。
之前宫中出了那么多的大事,始终不见他有何行动,她心下便觉得可疑,时时提防着,果然如今见景佑帝病倒,他便出手了。
早前她就曾与黎阡陌猜测,傅思悠会把“宝”押在何人的身上,竟当真是他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
凤君墨并没那么急着登基称帝,何况他又颇得景佑帝的欢心,只要小心谨慎不触怒了他,这皇位终究会落到他手上,是以傅思悠若选择与他做交易,得到的报酬并不大。
但凤君撷就不一样了
有了虎符,他就彻底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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