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言,出“奇”制胜。
他们兵行险招,才能打岳母大人一个措手不及。
正说着,忽闻门口传来了一阵巴掌声,紧跟着便见南月烟拍着手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阡陌啊阡陌,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婿!”
“……”
那一刻,别提气氛有多尴尬了。
饶是黎阡陌素日再见惯大风大浪,此时也不免有些心惊。
往后许多年,他都清楚的记得那时的所思所想。毕竟,给自家媳妇出招帮岳父“追求”岳母还被后者抓了个正着,这种体验可谓是十分难得的。
莫要说他自己,就连楚千凝都替他感到心惊胆战。
“得罪”了娘亲,事情可大可小。
不过,黎阡陌就是黎阡陌,即便到了这般为难至极的境地,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润淡然,未曾显露丝毫异样。
“岳母请坐。”他起身相迎,笑的淡定。
不知道的,恐还以为方才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
淡淡的应了一声,南月烟走到椅边落座,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早闻你智谋无双,今日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小婿无礼了。”
“都是一家人,你也无须假装。”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位女婿就是只狐狸。
连自己的老丈母娘都敢算计,能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只是……
他如此,她倒是愈发放心将女儿交到他手上。
有他这般秉性,想来也无人能欺了凝儿。
“娘,是我让他帮忙想办法的……”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楚千凝却不能不说,怎么说娘亲对黎阡陌的印象不能毁在她手里。
谁知南月烟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安抚道,“无妨,娘亲又没怪他什么。”
说到底,两个孩子都是为了他们好,这点她心里是很清楚的。
让小辈为他们操心,足以说明他们当爹当娘的不称职,已经在她生命中缺席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刚一相认就让她费心呢……
这般想着,南月烟便对黎阡陌说,“我与凝儿说些体己话,你自去忙吧。”
“是。”
恭敬应下,黎阡陌转身走出了房中。
廊下,鹤凌等人单膝跪着。
“自去领罚吧。”淡声丢下这么一句话,黎阡陌便径自去了书房。
身后,是鹰袂他们悲催至极的面孔。
王府向来把守森严,换作平时,南月烟绝对没那么容潜入。但因着鹰袂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是以方才便没拦着,哪里想到自家主子和世子妃正谈及她。
不巧,被听了个正着……
*
再说另外一边,黎阡陌走后,南月烟便开诚布公的对楚千凝说,“娘亲知道你与阡陌在担心什么,今日便与你交个实底儿。”
“……您说。”
“我与你爹有夫妻之实这是事实,我并未打算否认,也没打算就此将他丢在一边发霉,但凡事得有个过程,突然让我如他那般爱的情深,恐会有些困难。”顿了顿,她又道,“依着你爹的姿色,若是换成我年轻的时候,定然当即便将人打晕拖回去了,但娘亲如今已经成熟了,虽也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不过仅限于欣赏而已。”
娶回去当皇夫什么的,她如今已无那般念头。
南月烟这话可以说是说的十分坦诚了,是以楚千凝也就没掖着藏着,想啥问啥,“娘亲心中……可还有比爹爹更厉害的男子吗……”
闻言,南月烟微微眯眼,似是在回忆,“厉害?怎么个厉害法儿?”
若论武艺的话,月溪城中要饭的都比顾沉渊强。
但若论那张脸,倒的确唯他无双。
“品行啊、性格呀、样貌啊还有才智这些……”要说楚千凝也没白被黎阡陌“调教”这么久,如今说话给人下起套来可谓是不着痕迹。
她提了好几点,偏偏不提“武功”的事儿。
于是,南月烟便就事论事的摇头,“若论这些,的确无人能与他相较。”
“嗯……那南凉朝廷为您甄选的那些皇夫,可有人入了您的眼吗……”她隐约记得,娘亲至今未纳皇夫入后宫。
或许,冥冥之中她就在等着爹爹。
也不知是为了印证楚千凝的猜想还是如何,南月烟连连摇头,“我和那些人都不来电,否则也不会拖到这把年纪。”
“来电?!”楚千凝微怔。
“额……”面色微僵,南月烟赶紧改口,“就是没有男女之情。”
怔怔的点了点头,楚千凝有些发懵。
怎么娘亲说的话她有些听不懂呢?
恐楚千凝敏锐的捕捉到那两个字眼儿追问,南月烟便赶紧转移话题道,“总之我与你爹的事情你无须操心,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我们自己定会处理好的。”
“……嗯。”
“你先歇歇,晚些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的公婆。”听顾沉渊说,这一家人都待她极好,她这个当娘亲的自然要表示一番。
“好。”
紧紧的抓住南月烟的手,楚千凝目露深色,“娘亲……爹爹他等了你很多年……”
也念了你许多年……
楚千凝总觉得,南月烟如今不亲近顾沉渊,都是因为她丧失了两人相遇相知的那段经历,倘或她能想起,便必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