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与你一起去。”
说着,两人正欲往外走,却见冷画从殿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瞧她的神色,楚千凝便心知不好。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冷画皱着一张小脸说道,“启禀世子、世子妃,方才丞相大人醒来便急着要去见陛下,负责照看他的宫女拦不住,便急忙来回您。”
“那爹爹人呢?”
“此刻已至月波殿了。”
“不好!”
丢下这两个字,楚千凝便抬脚欲走,却黎阡陌眼疾手快的拉住,“凝儿且慢。”
“怎么了?”
“为夫另有办法。”他示意楚千凝进内殿去歇着,朝冷画吩咐了几句,随即便见那丫头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出去。
方才醒来,顾沉渊便急着去见南月烟。
连晚膳也未用,他便不顾宫人的劝阻一路直奔月波殿。
看到他出现在殿门口,南月烟微微愣住,似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他还会过来,“你尚在伤中……怎地还特意过来了……”
“我受的伤并不要紧,倒是你……”说着,顾沉渊抬脚走进殿中,眸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见状,南月烟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她手里端着遏尘熬的汤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皱眉看着她手背上的划伤,顾沉渊目露心疼,“身上的伤可还疼吗?”
“不疼,你别担心。”
闻言,顾沉渊眸光微闪。
脚跟微旋,他转而走到了一旁的矮榻上落座,恪守着礼数没有同她靠得太近,“乐烟……危急关头,你不该将我推开……”
提及之前的事情,顾沉渊的语气便沉重了几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的声音中似乎都透着一丝恳求,“与其被你救下,我宁愿与你一起遇难。”
“好。”
随着南月烟神色动容的应声,顾沉渊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四目相对,他没有移开视线,依旧那么心疼的望着她,看得人心醉。
夜深人静,有情人深情缱绻的对望,这本该是一幅动人至极的画面,却偏偏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陛下、陛下不好了!殿下她动了胎气了!”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南月烟说道。
闻听此言,顾沉渊“腾”地从榻上站起,二话不说便朝殿外走去。可忽然想起什么,他不忘回身朝南月烟叮嘱道,“我身上有伤便别轻易乱动了,我去瞧瞧,有何消息及时让宫人来回你。”
经过那小丫鬟身边时,他忽然沉眸道,“将她关起来。”
“丞相……”
“若凝儿有何事,她和阡陌隐瞒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来禀报陛下,岂非刻意引她忧心!”转身看向南月烟,顾沉渊又补充道,“你切勿心急,此事必然有蹊跷。”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月波殿。
初时他只是大步流星的快走,到后来甚至已经一溜小跑,全然不复以往那个风轻云淡的丞相大人。
被轻罗迎进皓月阁的时候,他已跑了满头大汗,较之往常狼狈了一些。
“凝儿和阡陌呢?”
“世子和世子妃在殿内等您呢。”一边说着,轻罗一边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
不再耽搁,顾沉渊脚步匆匆的走进殿中,看到楚千凝安然无恙的坐在榻上,他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落下,却并未落到实处。
因为,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
“你可去见过你娘亲了?”走到楚千凝身边坐下,顾沉渊连黎阡陌递过来的茶都顾不上喝,语气急切的问道。
“已去过了。”
“那……可有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吗……”恐是自己想多了,顾沉渊说的十分隐晦。
刚刚去见南月烟,他明锐的察觉到了她与之前的不同。
他们方才经历了生死相见,他本不该有心思想那么多,可一对视上那双眼睛,他就只觉得陌生。
记忆中的那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眼眸总是明亮热烈的足以感染所有人,表面似是覆着一层冰,贵气天成,可实际上,那层薄冰之下便是火。
她身为帝王,看似高不可攀,实则却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比如方才他问她,“身上的伤可疼吗”,他原本以为她会似笑非笑的回一句,“怎么?丞相大人这是在心疼我?”
原因无他,她一直习惯逗弄他。
而且……
依照这段时日同她的相处,顾沉渊可以很肯定,乐烟绝非那种正儿八经说话的人。
纵是她心里不想他担忧,也绝不会说的那么直白。
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想,他接着说了后面那句话……
“乐烟……危急关头,你不该将我推开……与其被你救下,我宁愿与你一起遇难。”其实,他心里并没有这么想。
他固然想与她同甘共苦,但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自己身为父亲的身份,他还有女儿需要照顾,怎么可能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
以他的猜想,乐烟本该义正言辞的驳斥他。
却没想到……
她竟然应下了!
那一刻,顾沉渊就更加确定,眼前之人绝不是之前的乐烟。就算那具躯壳是,思想也绝对不是。
联想到南月烛之前一直按兵不动,他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恐自己一时不察流露出何种情绪,他便借故匆忙离开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