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凝儿担心她难当大任?”
“这倒不是……”
他们的女儿,她自然是有无限的信心。
只是,她恐这孩子太累了些。
为君为主、为妻为母,这多重身份集于一身,可不是那么好胜任的。比起让她成为载于史册的千古明君,她倒宁愿她普通些。
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便已足够。
将楚千凝的话听了进去,黎阡陌眸光微动,柔声安慰道,“此事交给为夫,你不必担心。”
“你又想做什么?”她惊讶。
“自然是让咱们女儿安然无忧的事情……”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便闻南月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溶儿!”楚千凝抱着她轻声哄着,以为她是睡懵了。
可没想到,这孩子越哭越厉害,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之前刚喂过奶,也不可能是饿了。
这孩子向来比较省事,吃饱了便不哭不闹,精神的时候便玩一会儿,玩累了便睡,除非是尿了否则她鲜少像这样大哭不止。
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得人心急。
“遏尘!”黎阡陌从楚千凝怀中接过南月溶放到榻上,方便遏尘给她诊治。
只是,为南月溶把脉之后,遏尘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奇怪……
小主子的身子并无异样。
“怎么回事?”黎阡陌的声音难得低沉,眸光幽暗晦涩,风雨欲来之势。
“回主子的话,属下并非发现有何异状。”
“你确定?”他拧眉。
“……是。”
若是中了毒或是生了病,脉象不可能如此平稳,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实在不知为何这般啼哭不止。
任凭楚千凝如何轻哄,南月溶都好像看不见、也听不到似的,只一味张着嘴哭,几次换气都呛的直咳嗽。
就在众人急的不行时,却见复杂看守齐穹和南月烛的侍卫前来求见,只言前者要见黎阡陌和楚千凝。
闻言,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心里萌生了一个猜想。
难道是他?!
“你留下照顾溶儿,为夫去去就回。”说完,黎阡陌便匆忙走了出去。
望着他异常挺直的背脊,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声,楚千凝心乱如麻,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水牢。
“哗哗”地流水声传来,在空旷的牢中听得格外清晰。
齐穹瘦骨嶙峋的身躯藏匿在阴影下,像一具被女鬼吸干精气的干尸,毫无一丝人类的生气。
他的双颊向内深深凹陷,眸中没有一丝光彩,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
听到脚步声响起,他缓缓的抬起头往上面看去,却只能瞧见一个略带着微光的空洞,未见有何人。但他知道,他想见的人就在洞口旁边。
于是,他窃窃的笑着,如毒蛇吐出蛇信。
“不亏是南月家下一任的女帝,这哭声真是宏亮啊……”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声森然恐怖,“贫道已许久未曾听见这般悦耳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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