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不是能躲避的栖息地,荣浅胡乱抹了几把脸,将身上尽量冲刷干净。
厉景呈背靠墙壁,许久后,里面的动静这才消散。
门咔嚓一下,荣浅穿着睡袍从里面出来。
男人站直身,荣浅双眼通红,他看着又是一阵心疼,荣浅哑了嗓音,“你怎么站在这啊?”
“我等你洗完澡。”
“我又不是孩子。”
她擦着头发往前走,看到小米糍没在床上,荣浅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楼底下不住传来汽车喇叭声,霍少弦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厉景呈将两人的手机都关了。
荣浅坐到床上,“我好困。”
厉景呈将灯熄灭,甚至顾不上洗澡就躺到她身边,“睡吧。”
荣浅眼睛都没闭起来,她抬起手臂压住眼帘,那个人,只是进去便出来了,没有更多的动作,他的目的那么明确,就是想把她弄脏掉。
她轻咬下唇,不想哭出来,可紊乱的气息声落到厉景呈的耳中,他知道她在哭。
厉景呈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荣浅枕在他的胸前,厉景呈的心跳声砰然有力,她肩头微颤,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先开口。
荣浅知道,她这幅样子被厉景呈看到,他心里其实早就清楚了。
可厉景呈这边没底,他到的时候,荣浅昏迷着,也许有些事她并不知情。
“厉景呈,”怀前的人忽然开口,“下面是谁啊,按着车喇叭不睡觉?”
“我也不知道,待会我让人赶他走。”
荣浅手掌握紧厉景呈的衬衣,“有可能是少弦吧?”
“他白担心做什么,其实你的手机里我装了定位功能。”
荣浅没有答话。
“起先,我也有些怕,不过好歹找到你了……”
荣浅打断他,“景呈,你当时看到我,是不是吓了一跳?”
厉景呈努力不去想先前的画面,他尽量将口气放轻松,“没有,我只要知道你没受伤就行,你昏迷了,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所以你的裤子……”
荣浅的泪水一时没忍住,厉景呈感觉到胸口滚烫,便没再往下说。
两人静默片刻,厉景呈心里翻腾的愤怒和无力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可他这时候不能出去,更不能表露出来。
他忍得好辛苦,忍得好想杀人。
这样抱住她的姿势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怀里的人没有动,厉景呈以为她睡着了。
荣浅心口压抑,心早就被撕裂成千万瓣,她不能自欺欺人,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
她忍着一口哭声,嗓音很轻,沙哑到令人听到一个字音就会鼻子发酸。
荣浅的声音就在他耳旁,厉景呈听到他说,“我被强暴了,景呈,我被强暴了。”
荣浅也不清楚,她是想让厉景呈听见,还是不让他听见。
她只感觉到原先搂住她肩膀的手在逐渐收紧,原来,他也没有睡着。
“我不会在乎的,你别多想。”
到了今时今日,厉景呈才知道这些话多么无力,不是他假情假意,而是知道就算真心,这话被荣浅听着,她有的不是多少感动,她的心会封闭起来,会觉得那只是句安慰的话而已。
荣浅闭起眼帘,泪水止不住涌出。
当年,霍少弦不也说了同样的话吗?
他说他不在乎,可是最后,他们终究跨不过那道坎。
这不是过去式,也不是暧昧的前男友或前女友,它带来的不止是心里难受,而是将人的心给撕裂开了。
这样遭受的重创,荣浅是真得一点点承受能力都要没了。
厉景呈人往下躺,扳过她的脸,在黑暗中同她前额相抵。
“我知道一时间让你忘记很难,我们一起努力。”
荣浅拉住他的手腕,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厉景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知道,她这会要听得不是这些虚的话。
荣浅贴在他身前,一遍遍在心里问着厉景呈。
当初,他说她跟霍少弦太相爱,才没法跨过去,可如今,他对她也是那么深爱,就算自己能走过去,厉景呈能吗?
她精疲力尽,厉景呈起身,从药箱内找了半颗安眠药化在水里给荣浅喝下去。
荣浅沉沉入睡,厉景呈开了盏壁灯,看到她蜷缩在大床中央,眉宇间不安地纠结着。
男人起身下楼。
霍少弦没再按喇叭,可他的车却停在门口。
这会已经是深夜,厉景呈脚步凝重向前,霍少弦看到有人过来,立马推开车门,“荣浅人呢?找到了?”
“你回去吧,她没事。”
“你不用骗我,她究竟怎么了?”
厉景呈示意人将铁门打开,他挥起手臂给了霍少弦一拳,对方没有还手,却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顾不上疼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她真的出事了?”
霍少弦目光沉痛,眼里的懊恼和疼惜一点点倾泄出来。
厉景呈面目森寒,霍少弦一看,心更是沉到谷底。
厉景呈转身要走,身后的男人抬头看向楼上,荣浅既然安全回来了,可说她出事,那就是……
霍少弦不敢再往下想,厉景呈进去后,铁门便再度关起。
他倚着车身,心里被愧疚和自责填塞得满满的,他当时真没多想,更没想到那些人的注意力居然在荣浅身上。
霍少弦难受到不行,当初荣浅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全陪着她经历了一遍,可如果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