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穿着传令兵的衣着一连穿越了十数个小营盘,但当他硬闯过大营的辕门驰向平江府城时,还是引起了守门兵士们的怀疑。
随后一连四五十骑快马便奔驰而出,在后面紧紧地追逐起来。
尤其是在大声的喝问了几遍却得不到回复时,追逐的金兵立刻毫不犹豫的张弓拱箭,开始射起来。
宋君鸿只好矮身帖在马背上,摘上马鞍旁的皮盾挡在后面,拼命的抽打起战马催奔起来。
眼看到离平江府城的城门只余五、六十步时,战马突然一声奔鸣,在后面追兵的射击中连中多矢倒地不起。
宋君鸿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把皮盾架在背后,撒腿开始继续狂奔。
此时,平江府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子。骑军都知李三狗正从门中探出一个身子,冲狂奔中的宋君鸿大喊:“宋都知,快,快!”
宋君鸿自是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进行奔跑。但不管怎么样,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宋君鸿与后面追兵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的,几名追兵已经追到了宋君鸿身旁,宋君鸿一咬牙,从怀里掏出那枚仅余的两枚手榴弹,点上火后回身就都扔了出去。
见到前面有物件飞过来,追的最前面的几句金兵急忙兜马闪过,手榴弹在他们身侧炸响。
虽然没有炸到人身上,但手榴弹的炸鸣仍然吓了追赶的金兵们一跳。
他们急忙兜止战马,防备宋君鸿再次投出这种奇怪的玩意儿。
但宋君鸿早就没有弹药了,只得甩开胳膊拼命的大步奔跑。
在愣了一下之后,几名金兵一对眼,又不约而同的呼哨着纵马追赶起来。
离城门已经只有二十步远了,宋君鸿瞅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大喜过望。却突然觉得脑后生风,本能的驻步——低头——闪身,“呼!”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从他头顶上扫过。
原来一名金兵已经追了上来。他见一击无效,一换臂,又是一记恶狠狠地的狼牙棒,便直直砸击了下来。
宋君鸿只好举起皮盾去格档。
可苍促之间不好使劲,哪里能完全挡消得了狼牙棒这种重兵器的砸劲。宋君鸿只觉得手一麻,皮盾便脱手飞了出去。
这眨眼之间,身边便又有另一名金军的骑兵也追了过来,抽刀就从旁协助着砍杀了过来。
宋君鸿只好就地顺势一滚,从他马腹下滚到另外一边。“遭奶瘟的!”明明城门已经近在眼前,宋君鸿却不得不拉开架势,准备进行帖身战斗。
在战场上,如果已经被骑兵追上,还背对骑兵想要逃跑,那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从军数月便恶战十余场的宋君鸿已经完全明白这个道理了。
可停下来缠斗又会怎么样?只会让追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多而已。
正当宋君鸿扑身把持刀的那名金兵扑下马来,抢过他的战刀跺下时,那厢里心急的李三狗已经不顾一切的领着仅仅四五骑杀了出来。一枪把挥起狼牙棒欲砸的那名金兵捅死。向宋君鸿伸出一只手来:“快上马!”
宋君鸿握住他的那只手,一纵身,就跃上了他的马背上,和他共乘一骑。
瞅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追兵,粗勇的李三狗也不敢恋战,挥舞着手里的长枪大喊一声:“撤退!快撤快!”
喊罢当先兜转马头向城门冲去,余下的几骑也不恋战,一起返身却跑。
金兵得了便宜,立刻急追。
可才追得几步,便听得一声“放箭!”的大喊,一片箭雨便从头顶上倾泄了下来。
立时便有十几骑追兵中箭载下马来。
宋君鸿仰头一看,和自己一起生还的营中另一名骑兵都知李通正站在城头之上,亲自指挥着一批宋军引弓搭箭,为自己做掩护性射击。
李三狗趁机载着宋君鸿从开出一条小缝隙的城门中驰了进去。
这几骑宋军一进城,城门立刻又呼啦一下关闭,落上重重的包铁门栓。
追击的金兵们受阻于箭雨而无法靠近,眼见着宋君鸿被人抢入了城中,城门紧闭,也只好咒骂了几句,不甘地掉转马头驰回已方的营中。
宋君鸿从马背上跳下来,一屁股就墩坐在地上,抚着兀自蓬蓬急跳的胸腔大口喘着粗气。
李通提着弓下来,说道:“幸亏我们及时得到命令赶来城门处接应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几日你倒底干什么去了?”说话间那李三狗也已下得马来,他把长枪甩手递给一名兵士,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走过来把着宋君鸿仔细瞅了两眼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才劈头骂问:“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怎么一个人跑出去惹这窝金兵?”
宋君鸿感激地看了眼两位好兄弟,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喘着气笑道:“嘿嘿,我刚出去......干了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