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是想向您学习啊!”种依尚没辄了,只好没口子的开始乱诌:“我爹曾跟我说过:太尉您少年之时即随蕲王抗金,黄天荡一役之中身被十余创兀自在率军冲杀,事后被高宗皇帝引为少年良将表率。咱种氏宗族里的诸位子侄们哪个不想学叔叔您的风彩。”
“成啊,咱种氏宗族都让你小子搬出来了,是想压我吗?”种慎眯缝起一双虎目盯着种依尚问道。
“不、不敢。”种依尚吓得退缩了一下。
“不敢?”种慎却是油烟不进,只是冷笑了两声问道:“可你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希望我这个当叔叔的能给你行个方便吗?”
种依尚立刻额上汗如浆出。种慎虽居高位,但对种氏子弟却管束极严。对外严禁仗势欺人,对内从不徇私。以前曾有个别的族中子弟想来找种慎要官儿,结果被种慎一顿鞭子抽得差点丢掉半条命。他立刻跪在种慎面前,壮着胆子说道:“叔叔,侄儿知道您铁面无私,故从不在您面前讨这要那的,也从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可今天侄儿要求您的不是高官富贵,而是希望叔叔通通情面让我上阵杀敌,纵战死沙场,也不污了咱种氏儿郎的颜面。”
宋君鸿和第三营的弟兄们一起跪下求情:“种都虞侯一番赤诚,绝无私利,望太尉垂怜。”
这次陪种慎过来的,正是定远将军典虾仁。他素与种依尚交好,此时便也伏在种慎耳边小声的说道:“太尉,平江府城决战在即,人心可有,士气可用啊!”
种慎又横了种依尚一眼,终于吼了一句:“过来!”
种依尚只得依言低着头走了过去。这位百战猛将在种慎面前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吱声。
种慎把他的伤口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冷哼了一声:“黄天荡大战,你们只记得我的义勇事后受到高宗陛下表彰的光彩,但谁还记得我当时差点一命呜呼,事后在家躺了大半年才起的了床?”
种依尚低着头不说话,他爹没跟他说这段儿。那些四处传扬种慎美名的人自也不会提他这种窘状。
种慎上前踢了种依尚的屁股一脚:“想再上战场就去吧。生死有命,咱种家顶着个将门的荣誉,也没资格贪恋太多。”说罢他叹了一口气。
种依尚却欣喜的从地上爬起来:“哈哈,太尉您答应了,可就不能再翻悔了。”
种慎狠狠瞪了他一眼,举起马鞭做了个欲抽打的姿式。种依尚赶紧一缩身躲到了宋君鸿身后去。
“太尉,您怎么到这里来啦?”种依尚想试着转换话题。
“我来看看,不行吗?”种慎冷哼了一起。
来看看,看什么?专程跑来看种依尚?这决不可能。之前种太尉知不知道他在这儿还不一定呢。那他来看什么?
这儿是军马厩,能看的当然只能是战马。
宋君鸿立刻感到有点好笑,这名老太尉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种依尚带伤请战不知死活,他自己不也是热血沸腾的跑来看自己的战马了吗?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
这才是真正军人们的英雄情怀。而种慎戎马倥璁几十载,战马就像他最好的战友一样。预感到平江府城外即将有一起最大的决战到来,种慎也禁不住的热血沸腾,开完了军事会议后,自己也就跑来查看战马了。
这种慎和种依尚两人虽是嘴上说的一个冷一个热,但心里都都是一般无二的心思,真不愧是两叔侄。
宋君鸿心底暗笑,上前踢了拿着马刷正在呆的李通一脚:“认识太尉的战马不?”
“啊?哦,认识。”李通赶紧答道。
“吃货,在什么迷怔,还不赶紧过去帮着太尉把战马洗刷洗刷。”宋君鸿啐骂道。
“不用,我自己去。”种慎一把将马刷子劈手夺了过来:“我战马的脾性,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说罢,他拎着马刷在典虾仁和几个亲卫的簇拥下朝自己的战马走过去。
“送太尉!”宋君鸿喊了一句,众人赶紧站了起来行军礼送别。
看到种慎走的远了,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场偶遇送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即然种慎已经走向了他自己的战马,众人觉得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少在这军马厩里闲待着的好。众人互相比了个眼色,就待往外走。
“等一等!”
正在这时,却不知何故那名典虾仁又一溜小跑的跑了回来。
“宋指挥使?”典虾仁跑到他们跟前说道:“你跟我走一趟吧,太尉唤你。”
“啊?”宋君鸿吃了一小惊,种慎找自己干什么?
但典虾仁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军令如山,装拉稀跑肚开溜是肯定不行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好吧。”
在行走的路上,宋君鸿悄声地问:“典将军,太尉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典虾仁摇了摇头:“太尉的心思,他不说,咱们身边的人也从不敢问。”
到了种慎处,典虾仁驻步在不远处和几名亲卫一起按刀在四周来回警戒。
只有种慎自己,把朱红的大将官戎袍袖子撸起,前摆也掖在了腰带上。正拿着蘸满了水的马刷子在刷马。
宋君鸿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太尉,左厢第一军第三营副指挥使宋君鸿奉令前来。”
种慎也不回头,继续一边刷着战马,一边说道:“刚才想起个事儿来,就叫你